第 61 章
有些情分,他一走错了路,咱们把他拽来,只要他迷途知返,你原谅他这一吧。”
李夫人说得哀致,心里又着急,两含着泪花。
黄夫人见她这样,免也有些难过,辛五郎她生的,嫡母能做如此程度,普天下也少见了。
“夫人别着急,有话慢慢说。”黄夫人茶盏复又往前推了推,“先喝盏饮子,暖暖身子吧。”
其实门上禀辛家有人来,她们姑嫂通了。银素还那个意思,脱身出来绝头,自己便结结实实绝以前的婆母,希望阿嫂帮着说句话。
黄夫人心下有数,事便好办了。李夫人的话一出口,她先打了一圆场,要能含糊过去当然最好,必伤了大家的脸面。
可李夫人哪里肯死心,她今日只想求媳心转意,黄夫人的饮子她想喝,只管望着郑银素,等她一句准话。
见推脱过去了,郑银素只好亲口作答,正了正身子道:“今日长辈们的来意,我心里有数,可我与五郎的缘分已尽,要强求了。我往日陷在这场婚姻里,每天都活得暗无天日,如今好容易超生,还请长辈们可怜我,要勉强我。”
李夫人的心血撒了一地,里的光暗下来,惨然道:“我也明,我这强人所难了。”
杨夫人与顾夫人交换了下色,她们虽然陪同前来,但当了说客,只有跟着一叹的份。
黄夫人见状还要宽慰李夫人,说:“罢了,年轻人自有他们的打算,夫人要操心了。”
过好好的小姑,忽然和离来,郑诜夫妇心里还有怨言的。辛家家主私下找了郑诜,致歉又致歉,但那又有什么,一口还发泄出来。
黄夫人趁着今日辛家夫人们访,憋在心里的话吐快,遂拿捏住了火候,紧慢道:“七娘肯去,与府上长辈和兄弟姐妹有嫌隙,还为夫妻过一处去。本来照着我的意思,该好好责问五郎,七娘究竟哪里做得好,让他生了外心,但转念想想,心来了,责问也无。前日一位族兄访,听闻了这个消息,本打算上疏弹劾五郎失德,被我们阿郎劝阻了。毕竟我们两家世交,纵做成女亲家,也必做仇家。况且辛家颜面,关乎府上大娘子与太子殿下,一个五郎足为道,但为打鼠摔碎了玉瓶,便上算了,夫人说么?”
这番话里有话,轻重很得法,先自己择出来,又恰好处给辛家人抻了抻筋骨——太子尚未登基前,作为太子妃娘家,应当慎又慎。
杨夫人听得心里发毛,知道这位尚书夫人无能的后宅妇人,话语间很有锋芒。
五郎和离背后的隐患,那日辛道昭与她说了。朝堂上暗潮汹涌,太子对家蠢蠢欲动,太子身上无可诟病,岔子出在辛家,那罪该万死了。
所以他们小夫妻和离后,辛道昭一则觉得对郑家,二则恨五郎成器。这么大个把柄让人拿住,辛家过折损颜面,了圣上面前,家风正,还知会闹出多大的事端来。此这事一出,管辛家和东宫都在暗暗使劲,得知匿名的奏疏了门下省,他干脆先一步向圣上请罪,圣上很悦,但仍授意压下来,这事才没有拿朝堂上议论。
如今黄夫人这么一说,大有放辛家一码的意思,毕竟郑家苦主,郑家若当着满朝文武弹劾,可比弯弯绕的上奏疏立竿见影多了。
李夫人心里也做跳,愈发愧怍了,对黄夫人道:“五郎这孽障知事,多谢大天①包涵,其中利害,我怎么能知道,可惜他父亲在长安,我也能做主他如何,等他父亲来,一定还贵府上一个说法。”
可郑银素却说必了,“终归夫妻多年,好聚好散吧。两位阿妹和九郎的婚事在前,要为我们,弄得人心惶惶。我现在已经怨他了,真的,多谢他,给了我这么乖巧的和月,顾念夫妻一场的情分,我还得顾念和月。他若一败涂地,对和月大大利,来婚嫁也会受阻的,我能自己一痛快,害了孩子一生。”
她看得长远,辛家人却深知道其中的含义,连恨都没有了,其他必谈了。
只能说她这么决绝,既在意料外,也在情理中。曾经她也像殊胜三姐妹一样天真直率的孩子啊,残破的婚姻里走了一遭,千疮百孔地出来,何其可怜。
李夫人灰了心,怅然点了点头。
杨夫人见事情已成定局,也放开了,对郑银素道:“和月在家里,你只管放心,来若想孩子了,或来看她,或把孩子接过去都可以。新郎子太常寺少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