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间失格

太宰治闲来无事将那本从横滨书店偶然买回来的《山羊之歌》读完了。

如果足够注意他，再稍微细心一些的话，那就会发现平日里他手中捧着的书籍往往是《完全自杀手册》，但最近这段时日却换成了《山羊之歌》。

然而整个武装侦探社唯一作为他搭档的国木田独步却很久都没能发现这件事。

因为一般来说，要是太宰治在工作时划水倚在那里悠然翻阅书籍时，国木田独步看见了只会更想上去给他一拳（。）

要是在休闲的时间……休闲的时间他眼里压根没有太宰治，也懒得关心太宰治在读什么书。

“太宰先生看书看得好认真。”

谷崎直美侧坐在绵软沙发的扶手上，一手挽着谷崎润一郎的胳膊，坚定贯彻着不管怎么样都要和哥哥贴贴的原则。

“还是《完全自杀手册》吗？”谷崎润一郎任由她挽着，双目无神，“我感觉太宰先生都快读得能背出来了，他看了有三十遍吗？”

谷崎直美摸着下巴思索：“保守一点，起码得有五十遍吧。”

中岛敦浅灰色的小脑袋就是这时突然从画面外冒进来的，不过他很有眼力见，没选择从谷崎两兄妹中间冒出来，而是出现在了哥哥谷崎润一郎空余的那一侧。

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加入了原本只属于兄妹俩的对话：“那是《山羊之歌》。”

“山羊之歌？”

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齐齐扭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见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那是什么？”谷崎直美问。

“是一本诗集。”中岛敦说，“太宰先生之所以那么重视是因为，那本诗集的作者名字是——”

念出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的完整姓名前，中岛敦特地停顿了半秒，他试图贴近谷崎润一郎，又将嗓音压低了几分，宛若揭露魔术表演秘诀般神神秘秘的：“中原中也。”

谷崎润一郎&谷崎直美：“……”

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又一次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因着还没回味过来，第一时间只从彼此眼里看见了更为深重的疑惑。

忽然，前者眉梢一挑，肩膀猛地一颤，“什么？！”

惊讶的声音陡然拔高，谷崎润一郎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连带着贴近他的谷崎直美都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动作幅度过大，反应过来后也学着中岛敦压低了声音：“港口黑手党的那个中原中也吗？”

“是的。”

谷崎润一郎表情凝重，眉毛更是皱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实在是难以理解，难以理解为什么好好的港口黑手党突然就出了本诗集——难道这就是一名平平无奇的武装侦探社社员和港口黑手党德高望重的干部先生的脑回路和文学水平之间的差距吗？

见他面部表情的扭曲复杂，中岛敦猜测他应该是想偏了，连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名字和港口黑手党的那位中原中也一模一样。但是太宰先生说，那应该不是中原先生写的。”

“为什么？”谷崎直美问。

“唔。”中岛敦回忆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太宰先生说，中原先生写不出那样优秀的作品。”

谷崎润一郎：“……”

谷崎直美：“……”

谷崎润一郎抽了抽嘴角：“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啊，敦君。”

事实上，虽然态度确凿地向中岛敦表示过，但太宰治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山羊之歌》的作者中原中也和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一定不是一个人。

他当时之所有生出那样的判断，一方面是出于对中原中也的了解——无论是性格方面还是文化水平方面（？）的了解，另一方面可能得归为直觉。

在书店整齐排列的书架间隙，一眼望见书脊处印着的中原中也这个熟悉的名字瞬间，太宰治就毫无缘由地有一种直觉——此中原中也非彼中原中也。

即使他翻阅出的开篇第一首诗歌名字就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而那正是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名字。面对着绝对不可能仅凭着巧合一词就轻易解释过去的现实，太宰治也仍旧维持着最初的判断。

但他还是读完了那一整本的《山羊之歌》，偶尔在工作时读到优美的诗句还会给国木田独步念一念，可惜自家搭档基本没听他念完过。

阅读完《山羊之歌》之后，太宰治专门去网络上搜索了相关评价。

论坛就是个他无意发现的地方，太宰治还顺手注册了个论坛账号。

他最初输入的账号名是山羊之歌，无奈重名了，太宰治一挑眉，换成了完全自杀手册，结果还是重名了。

太宰治：……？

太宰治微微吃惊，原来这本书除了他还有人看吗？

他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哒哒哒敲了阵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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