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自厌
陆霜意正要出门, 就迎面撞上了失魂野鬼一样越听栦。
少额头渗出薄薄细汗，一张脸苍白得像害了什么重病。
“听栦。”
少这留意到站在拐角处她，抬一双桃花隐布血丝。
那向着她喊出嗓音木然且干涩, “……姐姐。”
陆霜意狐疑拧眉——这是怎么了？
从刚刚同席饮茶时他状态就不对, 怎么出去一趟脸色难看成这样？
她忍不住凑近一点，伸手要去探少额温度, “怎么了，睛什么那么红？”
然那伸出去想触碰少额头手, 却被对方默不作声躲了。
越听栦情绪低沉得些反常。
他眉低垂着, 脸上也带了几分失魂落魄病色，“我没事，我……一个人待会就好了。”
木门阖上, 隔绝了少恍惚踉跄身影。
在他身后陆霜意目光不觉追随着, 继攥紧了拢在广袖中一双手, 缓缓咬住了绯红唇瓣。
*
昏暗不见天光房间里, 四下被设置了密不透风结界。
无论外头此刻是花叶纷飞还是欢声笑语, 都传不到这一方寂静无声小天地。
越听栦垂首坐在书案前，一双桃花漆黑浓稠, 手握着一支细长狼毫。
他努力回想着记忆深处清咒，到了最后却连一句完整话都想不。
细密薄汗从苍白俊秀面颊上滴落下来，浸透了宣纸上浅绘一瓣梨花。
“吧嗒”一声，指间狼毫裂成两半。
少终于忍耐不住佝偻下挺拔如修竹身子。
他想了幻境破碎那晚, 杏明亮少女红着脸来后山找他……
越听栦低垂眉目轻轻恍惚着，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噩梦，哪个又是美梦。
他白着一张脸, 睛无比茫然落在案边一匕首上。
后身子轻轻一滞。
下一秒，那匕首被他攥在了手里。
浓稠淅沥血线顺着少掌涌出, 继磅礴灵力缠绕其上。
在虚空中互相纠缠，凝成一只蝶翅殷红、诡异华美引梦蝶。
引梦蝶了解主人意，围着玄衣少绕舞几圈，落地时竟化作了一个清丽惑人少女模样。
少女轻轻偏头，些疑惑唤了他一声——“越听栦。”
她清脆悦耳话音落下，周围却寂静得如同死了一样。
良久，少声线冰冷，“亲我。”
“少女”看上去怔愣了一下。
越听栦一滞，眉显露几分脆弱茫然，“怎么，连这个虚无幻象都不愿意么？”
他唇边嘲弄怜之意还没敛去，少女就撑着一双细白藕臂，隔着一方窄窄书案捧住了他脸。
后亲了上来。
……越听栦觉得他疯了。
如没疯，怎么会放任己在这样荒唐幻境里沉沦。
暮色渐浓。
他怔怔望着书案间少女眉微拧侧脸上，那被镂空花窗投映下来细碎光影。
后不可抑凑过去咬她唇瓣。
一边咬，一边还要虐似喊她“谢夫人”。
过了片刻，又忍不住讨好来。
嘴里一迭声低低叫着——“阿姐、小师姐”，逼问着怀中无力少女，“姐姐爱他还是爱我，是他好还是我好？”
被他问着“沈瑜”支着汗津津颈子，咬着唇睨了他一，脸颊红红半个字也说不出。
许久……
越听栦终于俯下身亲亲少女红肿皮，将她从笔洗狼毫倒了一片书案上抱来。
后垂看着榻上那神态娇憨、连罗袜都被蹭掉了一只清丽少女。
——那是别人“妻子”。
睫羽杂乱轻颤，他好像正在堕入一片漆黑幽冷苦海。
明明该推“她”，该及时醒悟。
可他竟失神着爬上榻边去捧“她”隐隐不悦脸，语小翼翼，“不高兴了，也觉得我这样……很恶是不是？”
说到最后，竟带了点儿委屈酸楚弱弱哭腔。
耳边听闻“少女”微微叹了口，她安抚似凑过去抱住对方些发颤身子，“没，不是恶……”
流云帐下，两人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