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收到了我的糖果后，玩家总共应该就陷入了“我这样算不算作弊是不是不太好”的情绪中一秒，随后飞快地摇头摆尾起来。

“……36，25，”他嘀嘀咕咕，“他们抢到的都好少。还没有我自己捡的多呢。”

那是因为现在排队的人，之前全都在“重在参与”的人群里。真正第一梯队的竞争者，现在一个还没有走过去呢。

用来检测糖果数量的是一个临时法阵。

当然没有人会一个个数，那样从春天数到夏天，糖果化了都未必能数的完。村长在队伍的最尽头，他的旁边站着林塞，排队等着清点自己糖果数量的人走上前，把一袋糖果都放到法阵里，一个发着光的数字就跳出来，高高地落在他头顶上。

“17！”村长大声宣布。

每个人的糖果数量经过法阵后，会变成一个挂在头顶的发光数字。这个显形魔法会一直持续到所有人的糖果都数完才解除掉。

玩家偷偷问我：“那个……数数法阵，”他不知道法阵的名字，干脆用功效代指，“会不会数不准啊？”

“不会吧？”我随口答道，“边境都用这个来清点军需物资呢。”

“那我就放心了。”玩家点了点头。

时间推移，重在参与的人不多了，越来越多的人排到队伍末尾，头顶的数字也开始水涨船高。不过，再怎么多，它们也没有多过于玩家加入了我的糖果数量之前的数字。他的尾巴又翘了起来：“你觉得，我登上领奖台该有什么姿势？”

“正步太傻了，很别扭，我不喜欢。……你说我我一个健步翻上台怎么样？哦，还有领奖时的发型。如果把额头露出来，是不是更帅一点？”

他用手把刘海撩到后面，凑在我面前给我看。

我不想回答的，可他实在是太能吵了。

我说：“你把刘海放下来更好一点。”

“为什么？”玩家追问，“背头的造型难道不好吗？我很成熟！”

“显得你秃。”我诚实地说。

玩家立刻把刘海拨回来，还惊恐地在上面捋了两把。然后他才想起，游戏里的人根本就不会掉头发：“……”

“我觉得你平时就很帅气。”

我的这句话说完以后，他在旁边立刻就消停了。

林塞负责维持法阵运转，他自己的数量当然也量过了，头上明晃晃顶着一个“98”。看到玩家过来，面无表情地说：“请把糖果放在法阵区域。”

“有谁连100颗糖果都没有唉。”玩家欠欠地说了一句。不等接话，立刻又转过来对我说：“看，我现在肯定是最高的。”

我清楚地看见林塞的手背上爆出来一根青筋。

糖果的数量清点完了，139，这个一骑绝尘的三位数傲人地顶在玩家的脑门上。他又说：“唉，怎么有人连我的数量都比不过呢。还是再练练比较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不太穷嘛。”

林塞：“……”

“不妨碍你了，你继续加油。”玩家见好就收地转过身，这时，他后面的一个人走到前面，法阵立刻显出了他的数字：141。

玩家：“……”

他转到一半的头又扭了回来。

盖恩站在那里，沉稳地顶着目前全场最高的大数字。林塞立刻开口道：“恭喜。你很厉害。”说完，还朝玩家看了一眼。

直至回到我身边，玩家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手肘拐了拐他：“看了你没有他的高了。”

玩家梦游似地说：“可盖恩怎么能抢这么多？”

咳。

我默默把目光移到一旁。

之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飞艇升起之前，我在队伍后面，盖恩突然找到了我。“你的糖果，会分给别人吗？”

那个时候，我其实还没有想到转让糖果的主意。

盖恩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可这也意味着，我想做什么，他也知道了。我蹲在他面前：“好，你发现了。不过，你现在偷偷问我，是想和我商量什么？”

“因为我也想拿冠军，”盖恩说，“我的要求不高。一半，另一半的话，你想分给谁都可以。如果他就是第二名，那我们增加的数量同样多，还是公平竞争。”

……所以，我的糖果其实先有一半进了盖恩的口袋里。

是他说出之后，我才决定把剩下的糖果分给玩家。不过结果也没有相差多少：玩家和他恰好是第二和第一名。本来，我还会因为自己在助长歪风邪气而感到愧疚的，现在结果一出，我立刻什么心虚都没有了。

盖恩、玩家，两个人的糖果数一骑绝尘。第三位就是林塞，等盖恩走上领奖台，我才发现自己少带了什么，书之花——

罪魁祸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不过我带了一个小瓶，书之花的粉末，是之前凑修复醒冬鼓的材料时，送给老莫里斯裁缝剩下的。我打算拿这个作为凭证，让盖恩之后拿着玻璃瓶来我这里换，但高台上的盖恩推开了我的手：

“谢谢你，辛迟哥哥，其实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我愣了一下。

盖恩有这么称呼过我吗？

之前，他会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