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京·HOMRA

介迎着草薙出云怔愣的注视，表情波澜不惊，宝石一样的双眼映入男人的倒影，目光平静如水。

“抱歉，草薙。但我还是认为我们两个不合适。”

——草薙？

草薙出云隐藏在镜片下的瞳孔轻轻颤抖着。

他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微微仰起头，镜片上一阵模糊。

“……在你心里，哪有什么真正不合适的人。”他苦涩的牵起唇角，逃避一般的偏开了头。

不过是你自己的心将所有人都拒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更进一步而已。

辽苍介没有搭话，只是看不出情绪的望着他，眼神冷淡到像波澜不惊的海面。

这个人总是这样。

草薙出云悲哀的想着。

他就像北极圈内深不见底的冰海，从不表露出丝毫情绪，不让人察觉他的所有想法，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很意外。

即使是与对方交往了这么多年的他，到最后也没能弄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而可笑的是，明明当初交往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为谁真的动心，他却还是抱有一分不切实际的期望。

期望自己是特别的。

这可真是……让人挫败呐。

“……你以前从没叫过我的姓。”

草薙出云黯然的说着，终于放开了银发男人，后退一步动作迟缓的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即使明知答案是什么，他还是忍不住这样问着。

辽苍介没有直接回答他。

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我们还是朋友，出云。”

“朋友……吗。”

亚麻金色头发的男人苦笑了一声。

他想问辽苍介，在你心里朋友又跟自己其他的所有物有什么区别，但最终还是没有问。

因为，就算他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见过的最具备控制欲和无情的家伙。这个人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发生任何更改的，现在的分手，也必然是他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现在的他该说些什么？他心里的感情能够被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打消吗？

草薙出云将烟夹在指间，朝空中缓缓将烟雾吐出，半晌之后，才慢慢的、无奈的笑了。

“好吧。我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他像是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将脸上的苦涩很好的藏起来，目光静静的停留在苍介身上，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温暖又坚定的笑容。

“不过苍介，就算你这么混蛋，我果然还是……喜欢你。”

独具韵味的京都腔在空气中静静流淌着，末尾的几个字轻的像在叹息，又柔和的像一团融化的麦芽糖。

辽苍介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拿出了几个洗好的番茄来切，一点都看不出意外或者触动：“嗯。”

就一个“嗯”……

草薙出云心酸的叹了口气，自嘲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你不想说这个就算了。”

他从辽苍介手边拿过几个番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轻松：“切成小块可以吗？”

“行。”辽苍介淡定点头。

“了解。”草薙出云轻巧的拿起菜刀，决定放松心情做顿大餐。

厨房里凝重的氛围终于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这既是因为草薙出云独有的体贴和调节气氛的魅力，也是因为他和辽苍介多年来培养的默契。

亚麻金发色的男人切着菜，眼睛的余光不时映入另一人的动作，视线在他被自己弄乱衣领后才堪堪露出的、颈侧的些许痕迹上停顿了一下。

他唇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淡了些许。

*

12月7日的晚餐比往常更丰盛。

每当辽苍介端上一道菜，HOMRA的小伙子们就齐刷刷的“哇”上一声，看着男人的眼神愈发钦佩。

“苍介哥真是居家好男人啊……”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将称谓从“先生”改成“哥”的镰本力夫舞筷如飞，在吃东西的间隙不忘感叹着。

穿着跟性感男神形象不搭的粉红围裙，手上还拿着锅铲的辽苍介看了他一眼，不走心的道谢：“多谢夸奖。”

“可别被表象给骗了哦镰本，小苍他啊——”十束多多良一口喝尽辽苍介二次加工过的汤，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放出超大猛料，“——可是个超级无敌大渣男哦！”

草薙出云：“……呵。”

“诶——？！”八田美咲立刻惊呼出声，话没说完脸居然先红了，“渣、渣男？是说玩弄女、女女……！”

“玩弄女人吗？！”千岁洋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激动起来。

“不是女人啦！小苍只对男人感兴趣！”多多良笑嘻嘻的摇摇手指。

“诶——？！”

这次是除了三大干部和安娜之外的全体大合声。

腹黑的金毛青年心满意足的收获了众人吃惊的表情，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周围：“让我看看，在这里的……嗯……”

他环视一圈后收回视线，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果然只有草薙哥是小苍的菜吗。”而且还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