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贾母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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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一条鞭法,还是摊丁入亩,都是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封建社会极度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
明朝之所以灭亡,除了席卷几千里的十年大蝗灾,土地的高度集中,是首要原因,当时无论宗室、藩王、勋臣、士大夫,都占有大量土地,并且通过诡寄、飞洒、影射等种种名目繁多的手段逃税,部分官员的嘴脸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公然写信给地方官,不能收自家之税。土地一旦高度集中,农民税收加剧,国家财政危机,必然会引起全国大起义,所以大顺吸取了教训。
古代的地主阶级,明确来说,有两种人,一种是官僚地主,生活最好。另外一种是庶民地主,庶民有钱买地了,雇佣佃户耕作。
官僚地主有部分免税、完全免役的权力,而庶民地主的生活,要看时代,按亩征税,耕地越多,收税越多,在雍乐朝和明初期,庶民地主实际上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所获无几,但也并非完全如此,庶民地主有关系、财力雄厚的话,完全能贿赂地方官。
像吴江邢家的经营,就是庶民地主,薛家排除皇商身份,也属于庶民地主。
目前的家境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真正能力挽狂澜的人,只有贾琮。
姻亲关系的王家,固然会帮贾家,但是在冷血无情的政治斗争之中,姻亲关系和同乡一样,随时可以抛弃。
“十三岁授官,这算不算史无前例?”林黛玉眨眨睫毛。
“不算。”贾琮解释:“洪熙年间,有一位尚书的儿子,十岁就官拜六品。”
贾探春不信道:“十岁能当官吗?”
“不过是个荫子,有禄无位,不过也够厉害了,《明史》里边这么说的。”贾琮有点腻歪,自己十三岁拜官,年龄也是别扭。
“老太太那里,去昏定问安吗?”贾迎春向他眨眨眼睛,似乎想让他过去。
贾琮眼神的冷意一闪而逝,“算了吧,老太太嫌我烦,每天晨省昏定,反而不高兴。”
众人沉默不言,想想他这一刻,以一介庶子崛起,邢夫人虽是嫡母,可全无半点母亲的关爱,把安人的封号给她,贾琮心里恐怕未必真心希望如此。而贾母,对贾琮从未有过一丁点儿地宠爱。武则天上位后,对家人很不好,宗族制度,容易让人心理畸形。
这时就算贾母改变态度,也为时已晚。贾琮依靠自己,在宗法制的拘束下,虽然不得不保住贾府一部分人,可要说有多少情意,未必见得。
“明儿你坐轿,进皇城值班,回来时,别忘了买我们的诗集评本进来。”贾惜春念叨。
贾琮答应了,一行人方告退。
……
全国三年才有一个状元,当晚贾赦遍发请帖,大摆宴席,京城王公勋臣,达官显贵,或者派子孙后人赴宴,或者索性吩咐奴才送礼,即便如此,这次状元晚宴的规模,与当初中秀才相比,犹如宵壤之别。
上酒水饭菜的丫鬟、婆子连绵不绝,流水席直摆到了外仪门,鲜花著锦,烈火烹油。
终于接受大儿子邀请的贾母,高居首座,此次宴会没有戏曲之声,盖因今年有一位老太妃死了,贾母王夫人等命妇还进宫守孝。礼部颁布敕令,赦免官家所有戏子,不准叫堂会,而且今年四月下旬,刚刚在贾琮中状元之后,贾敬因为吃丹药而死,贾蔷承办丧事。
按大顺的五服制度,贾琮这个堂侄也得守孝,不过不是亲父母,守孝轻微,不影响正常的官路差遣。
待宴会尾声,客人散尽,只剩下亲戚,投靠而来白吃白喝的邢忠道:“如今琮儿也该议议亲了吧?”
“瞧舅老爷说的,国孝一层,家孝一层,这期间不能嫁娶、不能唱戏。”王熙凤故意托长腔调,俨然讽刺邢忠这个乡巴佬,不懂规矩,不懂礼法。
古代也是有城乡隔膜的,河北城里人称呼乡下人为“柴头”,苏州则是“鹅头”,充满鄙视、讽刺、看不起。城里人又以京城的优越感最强,东林党人朱国桢记载过一个真实案例,那时一位吏部尚书大街坐轿,一位大妈不让路,奴才呵斥要打,城里大妈破口大骂:你这种蚁子官,老娘见得多咧。骂完,扬长而去。
刘姥姥进大观园,亦是倍受取笑、嘲讽。
邢忠讪讪干笑,出身微末的他,自然有种自卑心理,不敢还嘴。邢夫人暗暗对儿媳妇翻个白眼,邢忠是她亲哥哥,这不是不给她脸么?不过邢夫人也不在乎这个脸,面对娘家兄弟一家,什么都不给。
“国孝家孝,不能嫁娶,定亲倒是无妨的,等过了孝期,再明媒正娶就行了。”邢夫人挤出笑容。
“想做状元妻子的千金小姐,在京城里可多着呢。”忠靖侯夫人敬酒。
贾琮早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好赶上国孝、家孝,他暂时不用考虑娶妻的事情了,先好好当官再说。
而且他房中又有晴雯、香菱足以调情怡性,并不是多么渴望女人。况且十三四岁,才是男人雄性激素分泌的初步阶段,往后才能呈正比例增长,也需要节制,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
“这事往后再议吧,还得听听琮儿的意见。”贾赦抚须皱眉,他这么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