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刚抓到少年的时候,不用人逼问,少年就“自报了家门”。
不过山匪也纳闷,附近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姓张啊。
山匪把一念关进一个茅草屋,外面派了两个人看着。
这种弱鸡,派两个人看着,都是抬举他了。
少年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道:“喂,给我松绑。”
守门的人脑门青筋直跳:“你以为你还是公子少爷呢,敢对老子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子”
少年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你给我松绑,我给你吃糖。”
要动手的汉子一愣。
糖,这种底层百姓只听过没吃过的金贵玩意儿。
汉子半信半疑地唬道:“张一念,你别耍花招啊,否则老子弄死你。”
张一念是少年自己说出来的名字,还说他爹对他可好了,给他取名一念,日日念,夜夜念,一刻也不停歇。
足见爱重!
张·被迫慈祥老父亲·宿在百里外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哎,也不知道一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茅草屋内,张一念撅起了小嘴,骄矜道:“不就是块糖吗,多稀罕啊,我至于耍花招吗。”
汉子:………
妈的,手好痒啊。
汉子跟另一个人对视一眼,那人道:“你看他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绑不绑也无所谓。”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给少年松了绑。少年解绑后,活动手脚,“呼,总算舒服点了。”
两个汉子有点急:“糖呢。”
少年翻了个大白眼:“急什么,等着。”
他在袖子里抠啊抠,抠出一个小纸包,他刚拿出来,两个汉子就抢了去,迫不及待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白色的两个物什。
“这是什么?”
少年哼了哼:“当然是奶糖了,你们不会没见过吧。”
“谁,谁说我们没见过。我们就是诈一诈你,看你老实不老实。”两个汉子一人拿了一块,试探着咬了一点。
甜甜的奶香味顿时弥漫在口中,让人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们是粗人,形容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块奶糖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连肉都比不上的好味道。
少年没理他们,自顾自缩到角落里,两个汉子珍惜的把奶糖收起来,酸溜溜道:“果然是蜜糖罐里长大的小少爷。”
他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压根不值得什么。
这么一想,真的好想弄死那些富人。
就在两人思想要走上极端的时候,少年突然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张家没有迫害过任何人。你们吃的那种奶糖,只要肯干活的人,都能得到几块,更别说吃饱饭穿暖衣了。”
“你就胡说吧你。”汉子有点心动了,但他已经走上歧路,回不了头了:“富人不迫害农户,哪有那么多钱。”
“就是就是。”另一人附和道。
然后茅草屋里是长久的静默。
两个汉子受不了,走了出去。少年待在茅草屋里,这种简陋的屋子并不隔音。
“你们杀过人吗?”
“当然了。”汉子恶声恶气道:“我们是山匪啊。”
武老四要把所有人都拖上贼船,就不会允许手下人手上是干净的。
“你第一个杀的人是男的女的?”少年在问。
汉子本来可以不用回答的,甚至能借此机会揍少年一顿,但他最后没那么做,“………是个女人。她非常瘦,风一吹就倒了。”
汉子还记得女人死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仿佛解脱一般。
他后来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直到他杀了第二个人。
对方是个普通难民,二十出头,向他磕头求饶,他迟疑了,不想杀人了。
可是大当家说了,不是对方死,就是他死。
山匪就要有山匪的血性。
茅草屋里又是静默。汉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暴躁感。他想揍人发泄,却又下意识避开了少年。他把这归咎于对方给了他一块糖的缘故。
…………
天黑了,打虎寨的大堂内灯火通明,里面有饭菜的香味,女人的歌声,男人的说笑声。
今晚的打虎寨格外热闹,他们白天抢回来一个金娃娃,晚上齐师爷就来了。
“让我们去伏击一支军队?齐师爷这是拿我们当枪使呢。”武老四用力揉搓着怀中女人的身体,心里愠怒,手上就失了力道,女人痛的眼泪花直冒,也不敢吭哧一声。
齐师爷嘿嘿笑:“大当家听我把话说完啊。我们是诚心跟大当家合作,不会让大当家没有准备就上,大当家请看。”
齐师爷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过去,武老四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接过来。
齐师爷道:“这是那支军队的行程路线图。”
有了这个,武老四就能占尽先机。
不过
武老四把图纸扔在旁边,嗤笑一声:“就算有这个又如何,老子还不是要担风险。”
齐师爷神秘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上面发了话,只要大当家肯干,就允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