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真扇他
怎么还骂上人了?
而且这些兵士的声音,明显比刚刚还要大上许多,而且骂的还其乐融融的。
原来振奋士气的方法,除了喊那些短而精悍的军号,还有一方法,最能使兵士团结一心。
那便是让那些兵士一起辱骂他们共同的敌人。
只不过辱骂这事,孙权身为江东之主,可做不得。
他私下授意,将这种事转交给年纪尚小的凌统来做。
这样的差事,倒遂了凌统的心意,他很享受站在讲武台上,编那些骂人的言语让传令兵传给各将士听。
与几万人一起骂黄祖的感觉真爽。
眼见着凌统就要失去控制,骂出的话也快要变得不堪,吕蒙及时制止住了凌统,在孙权走下讲武台时,便命兵士随各自的将领去练兵了。
天甚晴朗,寒风不再似昨日那般肆虐。
但那火红的旭日,却未使空气中的湿寒消减半分。
孙权与鲁肃并肩走在营帐中,一边聊叙着军计,一边看着各阵的操演。
虽然这万千兵士,说到底,都可称为孙军。
但每阵的将领却不同,各阵兵士虽然穿着一样,但是还是会暗自的划分派别。
比如吕蒙手下的兵士,自是只会听从吕蒙的调令,一个阵中的兵,关系也要好些。
鲁肃一袭褐色深衣,他的长相本就偏老成,一蓄上须,看着年岁便又大了些。
他看向了孙权的伤势,见他的面容虽仍有些惨白,但精神却很好。
鲁肃开口问道:“主公的伤势看来恢复得不错。”
孙权颔首。
而后,看向了拿着长枪的凌统,他正教着比他高上大半头的兵士枪法。
凌统还未变声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在嘎叫。
那兵士的块头虽大,但看上去,却有些憨憨的,凌统一个动作教了他数遍,他还是学不会。
鲁肃顺着孙权的视线,也看向了凌统,见凌统教得细致,并无不耐,又对孙权道:“这凌将军年纪虽小,但却很有耐心,与兵士们一贯相处融洽,上阵厮杀又英勇,当真是可塑之才。”
说罢,鲁肃捋了捋胡子。
孙权回道:“但他心性不稳,还需历练。”
凌统确实与他手下相处融洽,年纪虽小,但很受那些兵士的爱戴。
孙权看向了远处的甘宁,见他周身都散着戾气,不禁蹙起了眉,又道:“孤听闻,分到甘宁手下的兵士在私下,对其多有抱怨?”
鲁肃快速张合了几下眼皮,回道:“却有其事,甘将军在外一直都有虎狼之名,训兵的方式也自是要比其他将军严苛些。不过,甘将军投奔时所携的那些兵士,已融入到我军中,并未与我军兵士生出不快抑或龃龉。。”
孙权听罢,眉目这才舒展了些。
昨夜他才命人将信寄给了周瑜,从柴桑调兵需要几日的时间。
此番与黄祖伏兵交战,折损了上百员的兵士,安顿伤兵,再加上整顿兵马也需要几个时日。
黄祖采取的战术一直是龟缩于沙羡而不出,孙权不去主动进攻他,他是不会来主动挑衅的。
想到这里,孙权对鲁肃道:“再战的时日,等公瑾的援兵到江夏后,再议。不过未伤的兵士,一日也不能耽搁练兵。”
鲁肃面色无波地道了声诺。
*
孙权回帐后,已近申时。
上午的旭阳早已散去,天虽未晚,但很快便是一片乌沉。
他刚一掀开军帐的帷幔,便看见步遥的头首埋在他的书案上,睡得正沉。
她所着的衣物单薄,许是适才调整了下睡姿,他这走近一看,才发现她朝上的右颊被她臂弯处的竹简印上了红痕。
这小人儿一整夜都未睡,现下自是困乏得紧。
孙权一见到步遥,神色便轻松了些许,他单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欲要将其披在步遥的身上。
他的动作很是艰难,半晌都无法将那大氅成功地披在步遥的身上。
步遥睡得不大安稳,正觉得有什么东西不断拂过她的背脊时,微微转醒。
起身后,发觉孙权已然回来了。
他正单手拿着他的大氅,神色有些苦恼。
“主公。”
步遥起身,恭敬地冲孙权施了一礼。
而后从孙权的手中拿过了那件大氅,动作娴熟地将他那件大氅收了起来。
孙权坐定案前,看着她的小身影忙来忙去,正欲开口唤住她时,步遥已经为他递来了热茶。
“主公,喝些热茶,暖暖身子罢。”
孙权接过茶碗后,见步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她眼下有些红肿,似是生出了幼蚕般。
他顾不得喝茶,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步遥的神智还是有些不清,刚刚才从睡梦中转醒的她声音还有些发糯:“哪个啊?”
孙权有些微窘,没有言语。
步遥强睁着双眼,看着孙权静默地抿着茶水,这才意识到孙权问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回道:“没…没有。”
不过这日子好像也快了。
步遥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