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藏深谷·三十
江玉郎听到他这话, 神色阴鸷瞪住江别鹤,恶狠狠道:“这里被机关包围,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人要是死了, 要面子还有什么用呢?爹您说是不是?”
江别鹤眼角跳了跳, 强忍住上去呼他一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怒道:“恶毒小儿!”
江玉郎比了个手势, 数台劲弩便对准了人群里的江别鹤。江别鹤神色一凛, 面上又青又黑,却是没再继续骂江玉郎。
江玉郎从未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候, 他简直得意极了, 凭一己之力威慑群雄、号令武林万人之上,就算是他老子也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风,他既激动又痛快, 张狂大笑起来。
笑罢之后, 他便将数台弩的箭尖对准了江小鱼。
“鱼兄,小弟这辈子没瞧得起过什么人,但你的聪明智慧实在令小弟佩服不已。就算今日在场所有的英豪都臣服于我,我也没法相信你会听我的话,在你赴死之前, 你可有话对我说?”
江小鱼这时候居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好像马上就要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自然是有的,江兄简直是我见过最无耻无赖奸猾狠辣的人,也是我见过最蠢最笨的可怜虫。”
江玉郎冷哼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他手掌一挥, 那些弩机的开关便齐齐打开,接连不断朝江小鱼的方向吐出疾速的箭矢。
邀月和怜星极快对视一眼,那戴着铜面具的人袖袍一卷,气机立刻锁定了全场攻来的箭簇,密密麻麻的箭瞬间被凝滞在空中。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如冰又锋利如剑般的光芒,晶莹如玉的手掌翻飞,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飘、一引,在她奇妙内劲的牵引挪移下,那些箭簇竟纷纷改变方向,反弹回它们射来的地方。
“砰”、“砰”、“砰”,那些劲弩机关被射回来的箭矢接连破坏,江玉郎得意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众人骤然看到这一手精妙绝伦的武功,当场惊呼出声:“移花接玉!是移花接玉!”
“这铜先生竟是移花宫的人!”
“天呐,铜先生和木夫人莫非是邀月怜星二位宫主?!”
邀月冷冰冰盯着江玉郎,只道:“江小鱼和花无缺两个人的命,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
江玉郎上来第一脚就踢到了铁板,额头不免沁出汗来。他强自镇定,干笑道:“纵你有高强武功,难道敌得过万箭齐发!”
“当——”地一声,人群中又飞出柄又锈又笨重的铁剑,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擦着江玉郎的脑袋削了过去,割下他一缕额边碎发,死死钉在了他身后的土墙上。
燕南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万箭射出来之前,砍下你的脑袋却容易的很。”
江玉郎脸色又是一变,背脊也爬上冷汗:“你……你又是谁?”
他爹何时认识了这么多的顶级高手?三大派和几大武林盟的人他都见过,无论性情武功都极好拿捏,可这几人……武力未免超出预料太多!
燕南天昂首挺胸,自有一派神威无匹的气场:“冀人燕南天!”
江玉郎的腿弯差点儿就软了。
邀月、燕南天……还有捉着江小鱼的那带木面具的女人……莫非会是怜星宫主?!
难怪他爹这种时候还敢厚脸皮硬抗虚伪人设,原来他阵营中竟有如此强大的人撑腰!
江玉郎颤巍巍回头看了一眼己方:当年被燕南天一人就收拾地横七竖八的十大恶人、一众缺胳膊少腿儿的虾兵蟹将和轻易就被毁了不少的机关暗器……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眼珠快速一转,在谁都没料到的情况下,居然扑通一声当场跪在了江别鹤面前:
“爹爹救我!孩儿都是被逼的!这恶人谷本来有一位谷主,名叫万展秋,她不愿面对强敌,所以带着男宠逃了!孩儿阴差阳错得了谷主信物雪凤冰王笛,是这群恶人见我身怀谷主信物,非要我做出头鸟替他们去死,这才让我当了谷主!”
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画风变得太快的“江谷主”,一时鸦雀无声。
屠娇娇眼神鄙夷瞄了江玉郎一眼,微笑着调整好表情,上前娇笑道:“谷主在说什么呢,我们恶人谷的谷主不是一直都是您吗?恶人谷强者为尊,您那么厉害的内功修为,我们不听您的听谁的呀?”
哈哈儿也拍着肚皮笑道:“哈哈哈,谷主平日里最喜欢开玩笑,他定是捉弄人的瘾又上来了。”
白开心苦着脸,仿佛求知欲满满:“江谷主让我们听你的,我们就都听你的;江谷主说从今往后恶人谷只有一位谷主,我们也都听你的;江谷主运筹帷幄,教我们玩弄机关,我们也学的开心;但如今这又是个什么戏本?您不提前和我们通好气,我这脑瓜没您那么灵光,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唱啊!”
众人见凶名在外的十大恶人纷纷给江玉郎坐实谷主身份,哪还会信他的说辞,当场破口骂道:“好阴险的小子,连你父亲也要也要算计!”
“江大侠千万别心软!他定是演戏来骗我们的,你瞧他方才内力凝雪的样子,他恐怕是觉得自己一个打不过燕大侠他们三人,才装乖卖巧要我们放松警惕!”
江别鹤和江玉郎这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