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十年代

1965年秋天，东北一个偏远地区的小村庄。

一名五十出头的老太太在房间门口紧张的踱步，她身后跟了三个年轻的男子，神情也都有一些紧张，但是紧张之中还透着一点儿期待。

靠近堂屋的两个还好一些，只是因为房间里面的女人已经叫了快一天了有一些担心。靠近门口的两个人可就是真的坐不住了，年轻些的男子不断地在门口走来走去，既焦急，又担心的看着屋子紧紧关着的房门。来回转圈的样子，让人怀疑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转晕。

同样神情焦急的老太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孟老三，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儿，你在这里转来转去像个什么样子？你以为你是陀螺吗？赶紧停下来，老太太我被你转的眼晕。”

听见老太太不留情面的数落，被称作孟老三的男人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当然，这个家里面也没有人敢对老太太表现出不满。

大概是真的担心正在产房里面的妻子，从来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的孟老三此时也鼓起勇气“反抗”了母亲一次：“妈！我担心啊，招娣还在里面没出来呢，你说怎么就这么长时间呢？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呸呸！”听见孟老三的话，站在产房门口的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叫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媳妇这都已经是第三胎了，都有经验了，能出什么事情？一天天的，干活没看见你怎么出力，就会瞎想。”

听见老太太的骂声，孟老三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不敢多说。等了一会儿，产房里面还是没有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倒是里面一直响着的产妇的叫声弱了不少。这个时候，被自己亲妈教训了一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孟老三又开始急了起来：“妈！招娣怎么不叫了？你说生老大老二的时候，也没这么费劲啊？生老大的时候还是头胎呢，不也是不长时间就出来了？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都快一天了，妈，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你当你老娘我能掐会算啊？我怎么知道你媳妇什么时候能把孩子生出来？”

“那招娣怎么不叫了？”看见自家老妈又有发飙的架势，已经“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孟老三的气息马上弱了下来，有一些哀求的看着自己母亲，希望在他心里面无所不能的母亲能够安慰他一下。可惜，他的这个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

“叫！叫！叫！叫什么叫？你以为生孩子是轻松的活啊？你媳妇生了这么长时间了孩子还没出来，这还能一直叫啊？力气都叫没了，用什么生孩子？你不得让你媳妇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力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正在两个人争论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传出来张招娣的尖叫声，然后就是婴儿细细的哭声。

听见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别说一直就非常着急的孟老三和老太太了，就连一直站在后面的两个男人，也有一些激动地走上前来。几人认认真真地听着屋子里面婴儿的叫声，似乎在分辨什么，越听，几人脸上的喜色就越浓，脸上的期待之色，也越发的演示不住。

产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年逾五十的接生婆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抱着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儿。

走出门来的接生婆也被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看见孟家这几个人期待的样子，接生婆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孟家的这个老太太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厉害人，她年轻的时候就守了寡，自己独自一人将家里面是三个半大小子拉扯长大，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做得到的。也是为了不受欺，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非常的泼辣，这么多年下来，更是厉害的不行。不说他家的儿媳妇，单单是这三个儿子，就被老太太管的非常听话孝顺，家里家外老太太一人说的算。

看着老太太期待的样子，再想到老太太的性子，再想想自己手里面抱的这个孩子的性别，接生婆觉得，自己今天有可能得交代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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