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到了学校，余明志早忙去了，给了他个地点。

现在是深秋，白天短，六点不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剩着天边的一片晚霞。

辅导员正在那等着，陆方昼有几分不好意思，耽误人时间了。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陆方昼把源核递过去。

“没事，我的职责。”标准的假笑。

辅导员背着一个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空的盒子，装了源核放进去，里面还有其他一模一样的盒子摞在一起。

“源核我已经拿到了，告辞。”礼貌假笑，接着身影火速消失在陆方昼的视野里。

陆方昼扶额，讨厌加班的他让别人加班，感同身受的愧疚了。

吃点甜食缓缓心情吧，陆方昼转身，眼角余光看见拐角处有半边影子嗖地消失了。

“……？”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冷风吹过生出点声响。

“谁？”犹豫一会儿，陆方昼决定迎难而上，发问的同时慢慢走近。他怕一些鬼怪传说，但是知道自己如果被吓到而不去管，脑海里鬼怪形状自由发挥起来更会吓自己。

为了这一阵的睡眠质量，他心里做好了准备。

陆方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能是知道躲不过七，墙壁后，有个头顶先露出来，一撮撮头发倾斜地搭拉到一块，接着露出半边脸来。

……洛远。

“你在这干什么？”陆方昼吓一跳，看清人松了一口气，他差点看成有个悬空的头飘在那。

“我、我听到余老师给你打电话……”洛远从墙后出来，“下课走着走着到这里来了。”

他撒谎了。

向余老师报到后他回去准备去上课，路上遇到实践课小队里另一个男生。

“洛远，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陆老师因为你的原因，又要跑一趟学校。你耽误了他的事情，我听到他在电话里骂你。”

“想讨好陆老师让他继续帮你？没戏。”

“啧啧啧，废物只会找别人咯。”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男同学没有说太难听的话，讽刺他两句后跟其他人打闹着离开了。

洛远看着手上还没有撕去的创口贴，思索后逃课在这里等着。

面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畏畏缩缩的，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手掌伤口。

我刚刚态度很凶吗？

陆方昼被吓后的一点点火气在洛远怎么看都有点可怜的姿态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换了衣服脑袋上还蹭了一小块白灰没有拍干净，露在外面的手上有着许多细小的划痕。

陆方昼有口气堵在胸口，站在这呆愣愣地做什么，他转身就走。

“陆老师。”身后的人很快跟了过来，“陆老师……”

跟路边流浪狗一样贴上来，烦死了。

陆方昼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书中主角是没有自尊心吗？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怎么样看都是他在欺负人吧，这样了还要来找他。

“陆老师……你生气了吗？”洛远没有底气地问道。

卑微的姿态对他的情绪火上浇油。

“你、”陆方昼停步，想要骂人，但看到洛远那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又咽了下去。

“我生不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陆方昼轻吐一口气，努力态度平和地发问。

“因为我，我惹你生气了。”洛远说。

陆方昼觉得不可思议，“你哪里惹我生气了？”

“我不懂实践课程序，把源核塞给你，耽误你事情，又要来学校，还被余老师骂……”洛远很老实，细数自己犯的错。

“停。”陆方昼制止他滔滔不绝的话，冷静下来，“我只是再来一趟学校而已，哪里有这么多衍生问题。而且源核不是你塞给我，是我自己拿的，学长更没有骂我。”

洛远低着的头随着陆方昼的话越来越高，最后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我没有惹你生气？”

“谁跟你说了这些话？”陆方昼问，没有人挑拨，正常人不会联想出一系列琐碎又细微的事，来想象自己被讨厌了。

“我不会相信了。”洛远没有再纠结，他好奇问道：“那刚刚陆老师你为什么不理我？”

见洛远不愿说出人名，陆方昼放弃追问，目不斜视继续往校门走去，“急着吃饭。”

“哦……”洛远脚步渐渐停了，“陆老师再见。”

压低的语调更像是小狗不舍的吠叫。

陆方昼走了几步，看着几米远的校门心里妥协叹气，回身在洛远身前停步。

“陆、”洛远逐渐瞪大眼睛。

陆方昼神色平淡地拍掉洛远头上的白灰，将他的两只手扯开，“不要去摸伤口，你还没清理干净？”

“等下，”洛远悄悄咽下口水，“等下回宿舍就去……”

“好，别留疤。”陆方昼手插回兜里，“我去吃饭了。”

“陆老师再见！”

这下说话正常多了，陆方昼满意地出了校门，没想到送个东西还引来一桩纠缠。

学校周围有许多饭馆，正是饭点，长明学校的学生、老师，还有慕名而来的普通民众把附近道路塞满了。

陆方昼挑挑拣拣，选了一家摆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