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钢琴社团

钢琴社团的活动有专门的指导老师。至于一开始面试戚桥的萧念，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老师们先放了一段乐谱片段，让大家赏析，然后1对1和学生面对面，来解答学生练习中遇见的问题。

乐器的基本功练习过程是非常枯燥乏味的，很多人就倒在了入门的门槛前。戚桥原本练得手指疼的要命，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难受至极。但她考虑到自己是为充电而来，又加上比别人基础落后，所以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纵容自己偷懒的理由，于是强行打起精神认真练起。

一遍又一遍下来，她的肌肉记忆似乎慢慢形成，耳朵也似乎接受了这种韵律，渐渐能听出旋律中的节奏。她在抛去手指的麻木之后终于感觉出一丝乐趣，时间逐渐变得没那么难熬。

有人说音乐是慰藉人心的良剂，然而一堂课下来，她的内心始终没有被音乐平复，原因就是因为进门之前，陆谨言在她耳旁所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到当时他的压迫感，和她身上从脚底蔓延到脊椎骨的凉意。

陆谨言和其他人在下课之后都慢慢离开了教室，他的表情和之前一样神态自若，好像对戚桥根本不在意，仿佛之前两人之间并未交谈。

但戚桥的心还是放不下，一直被她提在嗓子眼，陆谨言真的会这么大度吗？

她见到他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自己的神情却更加凝重，内心愈发觉得这是风雨之前的宁静。

刚才杨少天是因为冒犯了他，才挨的那几拳。她的行为和杨少天无二，对陆谨言来说何尝不是冒犯。

她回到家中，马不停蹄拿出手机，打开了迅飞，找到了唐墨的联系方式，慢慢在输入栏中敲下了一段话。

“刚刚陆谨言好像看见我离开了，他恐怕是怀疑我去找你了。我记得你说你们俩是朋友，你应该了解他吧，你觉得他会介意我去告状这件事吗？【好奇】”

唐墨是学生会长，处理很多学生事宜，肯定见多识广，应该遇到过有人向他举报这种和今天类似的情况。所以他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陆谨言的害怕，只要他内心对她这个同学有一点维护，就不会供出来她。

只有她和唐墨两个人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要唐墨因为责任心不告诉陆谨言，纵使陆谨言有再多猜测，也只是无根之萍，是脑海中臆想出来的。她到时候自然可以借此反咬一口，将自己置于制高点，不用太担忧陆谨言会报复。

但就在她要将信息发送出去的一刻，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收回了自己准备按发送键的手。

她原本被思虑充斥的脑子，像是突然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从漆黑的混沌深处冒出一种奇特的想法，让她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

戚桥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在江阳中学也见过不少的欺凌事件，大概知道受害者会遭遇什么。大多是施暴者高高在上，受害者有苦说不出。她向来讨厌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一直觉得这种行为非常过分，充斥着恶意，玷污着纯洁的象牙塔。

她之所以害怕唐墨供出她，就是害怕陆谨言会因此报复，就像之前对待杨少天一样煽动他的朋友让她在学校不好过。

但是她在学校不好过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唐墨和陆谨言在学校同样是顶层人物，甚至说，唐墨作为学生会长，他在学校的威势更重。就连原本乖戾，只听陆谨言话的卷毛，也顾忌唐墨是陆谨言的朋友，没有再继续揍人。唐墨言语的威慑力和对待朋友闹事也没有过分偏袒的态度从中可见一斑。

如果她承认了告状，也许陆谨言会让他的同伴欺负她伤害她，但是，唐墨会因此更加注意她。她在他眼里不会是一个单身，处心积虑接近他的捞女，而是一个因为向他告状从而被报复的只会让人觉得可怜的人。

如果她突破了唐墨的心房，让他爱上她怎么会是难事？

日月轮转，夜色渐深，但戚桥却越来越清醒。

她越想越激动，大脑皮层细胞高度活跃，整个人亢奋不已，心脏砰砰跳，像嗑了什么特别的药。

她一晚上都没睡觉，只睁着大大的眼躺在床上，在自己脑海中慢慢描绘情景。

天边渐露鱼肚白，她直接翻身从床上爬起洗漱。一夜未睡，她却神采奕奕，镜子里面的人脸上丝毫不见疲惫，皮肤依旧吹弹可破，健康红润。似乎身体也在用自己的力量配合她，让她精力充沛，蓄势待发。

她打开手机，自然将自己之前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最后又配上了一个小女孩双手环抱住双腿，将头埋进腿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她并不期待唐墨给她回信，因为在他心里，她的分量肯定比不上从小的朋友陆谨言。二者选一，唐墨未必会护她。她也不想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她更想看到她之后所有的信息暴露在唐墨面前的时候，唐墨会有什么反应。

戚桥心事重重，但满面红光，直接将书包收拾整齐到了学校。

戚桥自从畏惧萧念家庭背景之后，关注陆谨言那边的频率低了很多，但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一切的情况都被颠倒了过来，她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