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该吃药了
屋子里别无异样,只有书架下面的一个大箱子显得突兀。
箱子没有上锁——方才太过匆忙,来不及给箱子上锁。
但这是孔雀的私宅,纪云是客,不能随意打开别人的箱子。
纪云正踌躇时,书架书橱里传来吱吱声!
不仅如此,还伴随着咚咚之声,听动静,好像是一群老鼠打架。
正是密室里的孔雀用口技模仿老鼠打群架,惟妙惟肖,可见多学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纪云吓得连连后退,出了房门,纪云对孔缺说道:“你家书橱里估摸有耗子窝,老鼠最可恶了,喜欢啃噬书本磨牙。改天把书架挪出来清理一下,这东西生了根就不好赶了。”
“是,太后。”孔缺赶紧应下,把纪云请到正堂,捧上香茶,等宋院判过来问诊。
房间里,听到外头彻底没有动静了,孔雀从密室里出来,打开箱子,此时被捆住手脚,身体折叠在箱子里动弹不得的蔡眀姬半昏半醒,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之声。
此时天色晦暗,最后一丝暮色即将被夜色彻底吞噬,但蔡眀姬能够看出眼前的人就是孔雀。
为什么?蔡眀姬用眼神质问孔雀。她最后的记忆是被孔雀骗上马车。
“得罪了。”孔雀将蔡眀姬抱回了密室,打开堵嘴的麻核同时,将一枚药丸投进了蔡眀姬嘴里,强迫她咽下,然后又用麻核堵嘴。
离催眠的药物生效还有些时间,清醒后的蔡眀姬在床上挣扎,瞪大双眼,怒火灼烧着孔雀的眼睛。
孔雀心有愧疚,挪开目光,不和蔡眀姬对视,说道:“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会伤害你自己。你是个好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母亲——”
孔雀说到这里时,蔡眀姬身体猛地僵直,不再挣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孔雀苦笑道:“是的,曹静是我们的母亲,十年前,她抛夫弃子,带着奶娘逃家,以为躲到大明天子脚下,还有紫禁城的保护,我们就找不到她。四年前,我和大哥亲手将她送回家……一言难尽,等你见到我母亲就明白了。”
蔡眀姬又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叫着,只是目光里的怒火消失了,只剩下疑惑。
孔雀说道:“我们不会杀你的,但是我大哥的脾气不好,你若总是这样添乱,他可能会惩罚你。”
蔡眀姬还是不停的扭动,无奈药物起了作用,她身体一软,被迷倒了。
与此同时,宋院判赶到孔宅,坐在小杌子上给纪云查体,一边看着面色和舌头,一边问田七:“太后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田七数着手指头,“鸡汤馄饨七个、煎饼果子一套、杨梅十个、炸汤圆一串共计九个、豌豆黄一块、糖葫芦一颗——”
“什么?”宋院判白胡子猛地颤抖着,“太后吃山楂了?”
田七道:“吃了一颗,都吐了——就是吃糖葫芦吃吐的。”
田七看宋院判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担心惹祸上身,连忙开始甩锅,“我劝过太后了,说不是吃糖葫芦的季节,山楂放了一个冬天,天气又暖和,很多山楂外表看起来好好的,其实里头的果肉都烂了,但太后不听,非要买来吃。”
田七的声音越来越低,纪云说道:“不关他人的事,都是哀家太任性。哀家恕所有人无罪。”
宋院判给纪云把脉,左右手各把了半柱香时间,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后啊,病从口入,路边的食肆脏污,以后不要吃路边摊了。”
梦想被毁、朋友散了、不得自由,现在连吃这点乐趣都没有了,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纪云说道:“哀家以前经常和……朋友们边吃边逛,不也没事,哀家以后不碰糖葫芦这种霉烂之物。”
其他的还是可以吃的。
宋院判没办法,提笔列个单子,全是忌口之物,什么山楂、螃蟹、木瓜、桂圆龙眼、杏仁薏米等等。
看得纪云脑仁疼,见宋院判一张纸都不够写,还要继续,连忙说道:“停!再写下去,哀家就没几样可吃之物了。”
田七担心纪云身体,照顾不好会被皇帝责罚的,忙问:“宋院判,太后需要吃些药调理肠胃吗?快开了药方,我去药铺抓药。”
宋院判板着脸,“胡闹!外面的药岂能入太后的嘴?我去太医院配好药送过来。”
经历这场风波,纪云再无兴致游什刹海,天也黑了,众人打道回清风庵。
纪云在灯下抄经,抄了一篇心经,觉得乏了,正欲洗漱睡觉,永兴帝来了!
就连纪云都知道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京城也开始宵禁,皇帝来清风庵作甚?
永兴帝微服私访,身边跟着宋院判,宋院判提着食盒,取出一罐子煎好的药,永兴帝亲手把药端给纪云,“太后,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