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五)
乔安走下马车, 站在府门前。
新建的长宁侯府坐落在城郊,外面看着恢弘气派,高高翘起的飞檐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神兽, 墙角有几枝疏落的梅花斜影旁出, 显得莫名的寥落。
所有人看见长宁侯府, 都不免会感叹新帝的宽厚心胸,竟然为前朝末帝建造这样气派雅致的府邸荣养,可谓是仁至义尽, 也不怪本来许多红着眼睛恨不得与新朝同归于尽的殷家宗室都渐渐软化,愿意接受新朝的敕封, 而天下士林也逐渐扭转了口风,从最开始的“竖子狼子野心谋朝篡位”渐渐变成了感慨“只如上古大尊尧舜禹”的一段佳话。
有侍女要为她推开门,乔安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你们都留在外面。”
镇守侯府周围的禁卫军们面露难色,乔安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她平时总笑眯眯的, 但是冷下脸时,竟显得莫名威仪。
侍卫们顿时一凛,纷纷惶恐地低头告罪:“姑娘息怒。”
乔安并不看他们, 径自推门而入。
侯府里的仆从很少,一路走进来,路过的抄手回廊上连堆积的雪花都没有扫干净, 缺少养护的亭台花园在寒冬中越发显得萧瑟, 乔安越看,心里越沉,只默不作声地往前, 在后花园中,看见殷云舟。
他站在梅林环绕的长亭里,微微仰头,看着周围高高的围墙,温润俊美的侧脸,一片疏落的寥落。
乔安唤他:“表哥。”
殷云舟愕然转身,看见她,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正好得闲了,来看看你嘛。”
乔安提起裙摆,轻快地走上台阶走进亭子,走到他旁边,看着石桌上铺开的画了一半的梅林图,笑起来:“哎呀呀,大艺术家又在搞创作啊。”
殷云舟温柔地看着她:“只是随便画画,也值得你这样取笑我。”
“我才没有取笑,我认真的嘛。”
乔安看着那张浓淡得宜颇具风骨的墨梅图,感慨:“随便画画都能画这么好看,你这个本事要是能分我一半就好了。”
殷云舟失笑:“你这样怠惰调皮,分你一半怕是不行,不过等我画好了给你拿走,倒是可以的。”
乔安笑眯眯:“听说坊间表哥一幅画价值千金,白送我,表哥也舍得?”
殷云舟深深看着她,却是轻声说:“只要你想要,表哥什么都舍得与你。”
乔安一滞,对上他真诚又温柔的眼睛,只觉得心头微痛,不由地低下头,故意嬉笑着遮掩过去:“表哥果然最疼我啦。”
殷云舟看她如此,眼底划过隐痛,却笑着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乔安心里更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殷云舟却突然开始咳嗽:“咳,咳咳。”
“怎么突然咳嗽了。”乔安余光瞥见旁边的药碗,更是一愣:“你怎么喝上药了?是生病了吗?”
“冬日体寒,早日总有几声咳嗽,算不上病,不过是喝些药膳调养。”
殷云舟云淡风轻地略过,正要去拿药碗,乔安突然默不作声地先端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
殷云舟愕然:“你还懂药理?”
乔安放下碗,慢慢抬起头看着他。
乔安甚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如果只是调养,为什么要加这么多补气的黄芪与白术?”
殷云舟不语。
乔安突然握住他的指尖,入手是冰一样的寒冷。
还没有到冬天最冷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最厚的狐裘,可是手还这样的冷,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冷得让人害怕。
乔安喃喃说:“表哥,你知道吗,你的脸色很白,雪一样的白。”
殷云舟哑口无言。
“表哥,你才二十四岁啊。”
乔安嘴里满满的苦涩,连带着眼眶也酸涩:“你还这样年轻,身体怎么就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殷云舟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我没事。”
“那什么叫没事,死了才算吗?!”
乔安气得浑身发抖,她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曹光,凌迟都便宜他了,你在宫里这些年,他该是害过你多少,他活该被千刀万剐,他活该被挫骨扬灰。”
“好了,好了。”殷云舟安抚着:“他已经死了,我已经出来了,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
乔安用力抹了把眼睛,郑重说:“表哥,我给你调养,我医术很好,我还有一个神医朋友,我们俩一起给你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殷云舟温柔地看着她,像是包容着一个孩子的一切:“好。”
听你他答应,乔安这才放下心来。
乔安拉着殷云舟坐下,拉过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边把边琢磨着要用什么药材,还想着得赶快把方愈拉过来,毕竟问诊把脉这方面还是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神医比较擅长,等方愈找好了药,她再给配出来...
“表妹。”
乔安突然听见他有些犹豫的声音:“你在宫里...是不是过得不好?”
乔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笑:“你开什么玩笑,我过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