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你造孽啊!...)
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只是小憩,还没心大到直接往不省人事睡,面对那道幽深的视线,他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做足了假寐的样子。
良久,温时听到了开抽屉的声音,简清嵘似乎在写些什么,簌簌落笔声不断传入耳。温时眼睛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看到一本很厚的笔记,这时简清嵘笔尖一顿,温时连忙闭上眼。
简清嵘看了一眼床这边,重新把笔记本放回抽屉,他关上台灯,室内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温时听到了脚步声,疑似简清嵘回到里屋。
他有些心痒,想去看看那本笔记里有什么。又觉得简清嵘这种当面写日记的行为,很像是古堡主人用颜料钓鱼血新娘,找个理由干掉对方。他开始陷入权衡,不管是什么,那么厚一本,内容多少会和大厂有所关联,他现在对这个黑心工厂并不了解,信息匮乏会干扰后期的一系列判断。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温时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芒,连鞋子都没穿,踮着脚朝桌边走,不时回头看一眼里屋的方向。
就这么点的距离,他磨蹭了将近一分钟。
餐桌旧得连漆都掉了,抽屉拉手都掉出来半截,更别提什么像样的锁头。
温时动作极轻地一点点把抽屉往外拉,里面居然放了好几本笔记,外面贴着标签,最下面一本和简清嵘烧伤的时间差不多。为了了解最新的情况,温时选择先抽出来最上面的一本快速翻阅。
是日记,这一本的内容不是很多,从去年的三月份开始。
3月2日,阴。
康长鸣身体不适,代值夜班一天。
凌晨三点,康长鸣来车间问我借钱买美灵液。他应该很急,否则不会半夜出宿舍楼。
我借给了他。
3月5日,阴。
康长鸣死了。
凌晨三点,我做夜班巡逻时,看到一个酷似康长鸣的人影趴在铁桶上吃着里面的东西。
他扑过来进攻我,靠着厂里发的电甩棍,我躲过一劫。
3月7日,晴
康长鸣死后,新调来的王渭听说厂里最近闹鬼的消息,十分害怕,找我代值夜班一天。我拒绝了,他一直恳求,最后我答应可以陪他一起值班。
凌晨三点,我们做夜班巡逻时,熟悉的人影正趴在铁桶吃东西。
“康长鸣。”我叫了他一声。
他扑过来攻击我们,新来的王渭不小心伤到了肩膀。
3月8日,阴转晴
王渭生病了,他一个人在厂里没人照顾。
“你的血,很鲜美。”
作为美丽心灵代言人,厂长让我去照顾他,再让我送王渭一瓶美灵液,表达厂里员工互帮互助的美好品德,隔天厂报上登记了这段故事。
在对方因为这个动作有瞬间的失神时,温时直接冲进里屋。
……
相较而言,背上这具骸骨温时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在简清嵘靠近自己前,他收起装疯卖傻扮梦游的作相。
骸骨发出咯吱咯吱的扭动,当场挺拔了起来。
“我数十声,十、九……”
嘤,简清嵘,你爹的眼睛又闭上了。
椅子上的老人不见了,后方的衣柜上贴着一面穿衣镜,温时终于看清了背上多出的分量是什么。
温时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简清嵘笑,很空洞的笑声,让人听得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心灵纯净度开始下降。
“你在干什么?”
坦白说温时至今都没有办法确定简清嵘是人是鬼。
温时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前一步:“伯父对不住了。”
温时笑容也再度和善:“谁说伯父不待见我的,瞧,他都正眼看我了。”
温时沉默了一下,简清嵘说过,他父亲腿脚不好,屋里没有轮椅,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去哪里恐怕都需要人背着,那这具骸骨的弱点应该在腿骨。
他浑身溃烂,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细菌。王渭死得前一天,很痛苦,求我杀了他。
这是温时手上一张绝对的王牌,利用徽章可以召唤古堡主人为自己出手一次,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
游戏一直没有收回徽章另做补偿,古堡主人多半还活着,用它来威胁一个还存在理智的鬼,再适合不过。
白骨在半空中的攻击动作赫然停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从下巴斜照上去,衬得温时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手里的【家族徽章】一直都没有收回去,这是双方构建团结友爱的必须桥梁。
恐怖的头颅更加靠近,老人鬼手骨攥紧蓄力,下一秒就准备朝的天灵盖砸去。
对方有影子,能正常吃喝,过着被欺负的一生。
然而已经太迟了,他偷看日记的一幕,已经被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简清嵘尽收眼底。
下一秒萎缩成干葡萄样的眼珠从黑漆漆的眼眶里滚了出来,一直滚落到温时脚边,同一时间,老人的眼皮‘啪嗒’一下耷拉了下来。
刺骨的寒意逐渐衰退,温时的脊柱终于缓和过来。
温时心里一跳,下意识熄灭了手机屏。
召唤出游尸攻击对方的腿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