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平川
唐渊早就在人群里精准地找到了心中念念不忘的小姑娘。
大约是参加晚宴的缘故,稍微打扮了一番,长发优雅地挽成小发髻松松地垂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角和边缘绒绒的毛发。还是穿着她喜欢的古典样式白衫长裤,在胸襟搭扣处别了一只粉紫蝴蝶样式的水钻胸针,颇有一些俏皮之意。
她低头的姿势轻轻,颈项下倾处优美的弧度,犹如亭亭纤纤岸边柳,又似春日韶光叶间雪。小姑娘并非倾城之姿,但就是自成一股独特的韵味,有种让他移不开眼睛的独特魅力。
而此刻,余简也终于发现了站在台上眉目含笑的唐渊,唇角轻轻一抿,扭头就挽起黄暖的手臂,溜走了。
“哎……阿简,那不是唐大……”黄暖被她强力拖着前行,不死心地指着台上的男人说道,又被一只温润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嘴。
余简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粉色,恶狠狠地说:“别说话,跟我走!”
她这是恼了。
突然失踪。
又莫名其妙地出现。
也不知会一句。
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两人还煲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粥,电话那头分明还能隐约听见旁人用着听不懂的外国语言说话。没曾想这男人,竟然悄摸摸地出现在了庆功宴的现场,还是作为赞助方。
难怪白案的比赛肉眼可见地各种设备都完善了起来,决赛的现场更是搞出了烟火秀。
卫生间里,余简坐在马桶盖上,托着腮发呆。这些时日以来,对唐渊的担忧、家人分离、比赛的艰辛,种种的一切汇聚一团,让她鼻尖一涩,委屈涌上心头。
“唐大厨回来了?怎么没听你说啊?”门外,黄暖还喋喋不休地问着。
又听陈心怡拉住她,努了努小隔间里,无声地摇了摇头。
黄暖顿时心领神会,暗搓搓地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叫道:“哎!唐大厨,这里是女厕所,你怎么能进来?!”
门“呼啦”被拉开,扫视了一番又被“砰”地关上。两人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大开大合地动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吃了闭门羹。但所幸,刚才短暂一瞥,余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陈心怡拉着黄暖悄然走了出去:“估计她也不知道唐大厨回来,气着呢。让她一个人待会吧,阿简不是冲动的人。”
“也对!我刚看见帝王蟹了,咱们赶紧走,晚了可就吃不上了。”
……
黑暗的角落里,有人静静地看着两个女孩离开的背影,指尖的烟已然快燃烧殆尽,他却不自知。
末了,拧灭猩红烟头,整理靠在墙壁上揉出折褶的西装,轻轻地敲了敲门。
余简把冷水扑向脸颊,缓解内心生出的躁意,这种情况很少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乍然再见唐渊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阿简。”低沉的声音如云似雾,又咚咚地敲击在她的心房。
她神色一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又传来声音:“你在里面很久了。”
“哦哦——我就出来……”她用纸巾慌忙擦掉脸上的水珠,微微甩了甩头,又对着镜子理了理散落的发丝,这才走向门边。
指尖触及门把手,又忽然定住。沉默片刻,突然发问:“你怎么回来了?”
门外一声叹息过后,又是轻笑出声:“有个商务约要在魔都签订。”
哦……
余简有些失望。
“也想来看看你。”唐渊又说。
作为未来的继承人,这种微不足道的商务约根本不用他亲自经手,况且这种时候贸然来魔都,本就担着未知的风险。苏霁那边虽然一切正常,韩遇白还在魔都,一切还需小心为上。
只是每日只能在电话里听着小姑娘的软言软语,唐渊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门被拉开,余简低垂着脑袋,静然站立。唐渊一声微叹,把小姑娘搂进怀里,紧紧抱住。鼻间是她发间清润香气,如桃花绽放,沁人心弦。
余简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并不适应这般热情的作态,稍稍地扭了扭身子,把他推开了些,语气有些不自然:“放……放开……”
唐渊也明白自己的唐突,放开手臂,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打趣道:“这可是国外最普通的见面礼仪,哦,还差了一样……”说着,就要贴吻她的脸颊。
余简羞得一个箭步移开,离得他远远的才停下来,说话间都带了些恼羞成怒:“你这个崇洋媚外的人,少拿国外的东西来忽悠人!分明是想吃我豆腐!”
“你有什么豆腐吸引我啊?”唐渊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啧啧”两声,又做了个一马平川的手势。
“你——”余简七窍生烟,这家伙,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一张嘴叨吧叨吧吐不出什么好词语。狠狠瞪了他一眼,余简扭头跑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让他一个人在国外孤独终老吧!
唐渊看着小姑娘连翘起的发丝都在控诉着他,只能拍了拍自己的嘴,赶忙追了过去。
后头硕大的绿植墙边,黄暖探出头,表情里是各种一言难尽:“啧啧啧,一段时间不见,唐大厨这毒舌的本领,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