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条
门铃在哪儿按的呀?”
舒女士捂着半边嘴角笑得咯咯响,银铃一般动听,日常(嘲)玩(讽)女儿的操作手到擒来。
没有听到自己先生江父日常配合的附和声,舒女士失了一半的快乐,把笑得如水的眼波转到身边,视线扫过半圈的时候却突然顿住,好像还有一个人?
于是,舒女士一秒收敛,恢复正经,连原本长久待在江南发顶的右手也收回,改放为轻柔地搭在江南的肩头,表情高雅自然,“南南还带朋友回家做客啦?”
不同于妻子,江父是见过言惊溯的。
这个年轻人虽然不在军政圈做事,但是在顶层的那批人眼里还是非常有存在感的,部分事情江父在那次子虚乌有的谣言里特意留意过,是为国家做成了几件大事,能力不低。
但是,看到言惊溯双手拎着见面礼并肩站在自家闺女的身边,江父毫无愧疚地否认了过去他称赞过的两句优秀。
没有存在过的事情,臭小子果然很不识相,这么突然上门连给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言家小子怎么上门也不先打声招呼?前两天还和言局见过一面,和我说起你这个侄子不打算入军区的遗憾,怎么?年轻人现在开始没有进取心了?”
江父这两个问题问得十分尖锐,其中有考量,有试探,还有几分眼藏不住的敌意。
从小到大,江南这个小闺女就一直蹦哒在江父的头顶上各种意义上的闯祸,要不是江父从来没有蓄胡子的习惯,估计江南小朋友的少年壮举里面还得添上一个揪光老父亲胡须的恶事。
只是,鸡飞狗跳、猫嫌狗憎的过去如果不是江父特意地纵容,又怎么会发生呢。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格外遭人疼,虽然吧,江父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活个几世也遭不住有一个和闺女性格一样的情人,但他对江南的疼爱也确实存在并且深厚。
所以,江父这个平日里含蓄内敛的政客,面对这个出现在女儿身边的异性也如同一般普通父亲一样充满醋意和敌视。
面对江父充满压迫力的目光,言惊溯即使略有些紧张,也仍旧保持一贯的沉稳姿态,开口回答。
“不入军区是我早已决定的,不会因为旁人的看法而改变。而进取心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以固定的方式来表现出来,当然,我个人是有自己的事业,在我看来国家内部的军政管理人才济济,不缺少我一个。”
“毕竟,相比较国内竞争,我更愿意从国际上那些国家手里虎口夺食,撕下一块利益蛋糕。”
言惊溯今日没有佩戴眼镜,狭长的眼睛因为下颌抬高而眼皮略敛,但随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气质逐渐摄人。
在脑袋里开了个科研小差的江南听话只听了一半,“欸,什么夺食?抢了谁的吃的?”
于是,言惊溯满身惊人的气场瞬间变换,开始柔软,最后重归内敛。
“是虎口夺食,也没有人要抢你吃的。”
目睹这一切的舒女士和江父:“……”
江父不甘示弱,却努力压抑住把这个在他闺女前献殷勤的年轻人赶出去的意图,“是吗?虽然老话都说打江山比守江山简单,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和平发展年代两者的难易或许会被倒置,你又凭什么笃定能够夺得那块蛋糕?”
江父的一番质疑甚至要往偏见上靠拢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两个在身份上天生不和平的男人之间,他想要做把控住上风的那一位,给对方施加压力。
而言惊溯却在江父充满嫌弃排斥的眼神中,清晰了自己的身份,他明白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谈,都只是小辈。
于是,言惊溯看了一眼江南,转而深深地和江父来了一个眼神对视,选择低头。
“以上,仅是小子的个人看法,如有偏差,还请江伯父指教。”
伯父二字咬字格外清晰缓慢,富有深意,却把江父一时梗得不行。
本来么,按照辈分喊伯父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配上言惊溯的眼神以及一些小动作,暗示足够明显,好像言惊溯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对江父尊敬有加似的。
暂且不提江父心中是如何窝火,又难以抒发郁气。
江南这个从未读懂空气的笨比发言了:“吃饭,我请人家来家里吃饭呢?不是都到饭点了?老头你怎么比我还不懂事,净耽误人时间!”
然后,言惊溯笑了。
江父怒了:“南南你个屁股位置不决定立场的小傻子,简直要气死爹!”
看到江南摆摆手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样子,江父忍不住上前摁住江南向门里冲的脑袋,气得眉头往上一跳一跳的,“哼,你的那碗饭给别人吃,你没得吃了!”
江南摇摇脑袋,颠颠肩膀,火上浇油,“不吃饭,喝碗汤也行,也行的。”
她自以为和喝鲜花露水的仙子们没大差别,好养活得很,就不计较自家老父亲的摁头行为了。
舒女士在傍边忍俊不禁,“□□,你都几岁了,还和自家这个傻女儿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