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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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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郁尔心急如焚,追了上去。

宫道上,她从萧让身后拉住他,“你要去告状?”

萧让被她拉着胳膊,转过身,看她的眼神似要吃人。

郁尔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生气,“我们之前不是讲和了么?你为什么还这样呢?我同侍卫一起用午膳,碍着你什么事?”

她揪着他的胳膊,语气很急。

萧让脸色阴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她说得对,她与侍卫关起门来吃午膳确实不关他的事。

若非要说出个理由。

“谁叫上次赛马时,你为他喝彩?!”萧让怒道。

他怎么这么小气记仇,郁尔恼火,又怕他真冲到皇帝跟前告状,“那下一次宫里赛马,我为三殿下你助威喝彩行不行?”

她手掌捏着他的衣袖。

她在哄小孩?萧让依旧恼火,但她这三言两语,他又回到理智边缘。

“谁要你替我助威!”视线落在远处朝着他们走来的赵林风。

挥手臂甩开郁尔,转身走了。

他心里的念头就是去父皇面前,将方才所见所闻和盘托出,要父皇下令宫里的宫女侍卫不许私相授受。

对,如此一来他再也不会因那个小奴婢而恼火。

御书房里,皇帝等待已久,“方才去了何处?”

萧让眉宇之间盘桓戾气,眼瞳失神,还想着方才的事情。

“儿臣方才、”

难道真的要告诉父皇么?

父皇会怎样?下令责罚那个小奴婢?

如此一来,她必定又会恨他了。

终究无法说出口,“儿臣的奏疏方才落在偏殿了。”他将奏疏递上,开始汇报剿匪之事。

其实这不过是一桩小得不能再小之事,皇帝却听得仔细,时不时指出他做法不足之处。

“朕听闻你手下士兵折损十多人,是你贸然激进所致。其实你明明已经了解敌情,有必胜的把握,何不耐着性子排兵布阵?”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矮几上煮着茶,萧让却分神了。

这倒是让萧易诧异,这个儿子最是叛逆难管教,平日训斥一二他必定会跳起来反驳,“怎么?受伤了?”

萧让摇头似有心事,“多谢父皇关怀,儿臣无碍,儿臣受教了。”他恭敬退下。

萧易冷眼看他落寞离开,少年满身的反骨似被粉碎,唯余一个挫败的背影,浑然没有剿匪成功的喜色与傲气。

他将手中茶盏放回木几。

此时清姿进殿,“陛下,奴婢有一事禀告。”

***

今夜轮到郁尔司寝。自她进御书房,皇帝始终伏案练字,一句话都不同她讲。

她攥着墨条研墨,委实如履薄冰。

萧易的字不似他外表那般温润,他落笔铿锵有力,铁画银钩。

郁尔能体会到紧绷到窒息的氛围,君王心中有怒,可她又觉得他不至于因为她与赵林风之事发怒。

如此一走神,手上力道没控制妥当,一台端砚从御案边坠落下来。

伴随着一记刺耳的碎裂声,落在砖面上四分五裂。

“......”

郁尔攥着墨条,一双润眸骇然睁大,无措地后退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宫规森严,摔破御用贵重之物,杖责二十。

更何况这珍贵的御用端砚。

郁尔深知这条宫规,慌神去捡碎片,口中求着皇帝恕罪。

“既已破碎,复拾何用?”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郁尔仰头,君王身影颀长,眼底盘桓着沉沉的怒意。

“奴婢该死。”郁尔直起身子跪,“求陛下责罚。”

“你今日,心不在焉。”他道,“为何?”

“奴婢......”她一双柔荑紧紧攥着抵在膝上,身子微微发颤,湿润眼眸转了转,“奴婢感染风寒。”

君王身着广袖素袍,狭长眉眼漠然,如巍峨雪山一般立在她身前,叫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郁尔心间慌乱,自从她来御前伺候,皇帝一直待她很好,这也给她一个错觉,或许他不会罚她了?

“去将书架上的戒尺取来。”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郁尔征征站起身。

一把朴素戒尺放置在墙边高高的书架上,她踮起足尖取下来交到皇帝手里。

唯有书院夫子惩罚学生或家中长辈惩罚小辈之时才用戒尺。

“你今日犯错,朕罚你十下戒尺。”萧易将戒尺攥在掌心,“手摊开。”

郁尔耷拉着眉眼,颤颤悠悠伸出左手。

明明戒尺比起鞭子打得更轻,为何她心跳得如此之快。

“双手。”

郁尔眼神纠结,摊开一双手掌举到皇帝面前。

啪--

戒尺在空中挥动,用了三分力道。

郁尔知自己不能躲,偏偏手掌已经藏到背后。打鞭子是在背后,打戒尺却在眼前,所以她本能地躲。

她这样,惹得萧易更怒几分。

抬手攥紧了女孩纤细的手腕,绷着下颚,戒尺重重落在她的掌心。

这一次他不留情,力道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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