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咒南清宫
自家老爷刚刚认回来的儿子,竟然带了一个小年轻回来,还让他住在自己的屋子里。展府从上到下都对任静夜十分关注。
展昭一早起来,就听管家提起这件事,同样十分好奇。任静夜是颜顷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展昭对他十分关照。
早餐的时候,展昭从任静夜口中听说了,任员外妄想用邪术换命,谋害小年轻的事。展昭十分同情任静夜的遭遇。南侠好生安慰了任静夜一番,告诉他开封府接了他的案子,就不会让他继续受迫害。
这会儿看到颜顷跑回家里,展昭立刻猜到,肯定是公孙策将任家的案子提到了第一位。展昭立即收剑,吩咐颜顷稍作修整,自己同他一起将任静夜带去开封府衙。
白福这时候跑出来,忙不迭地服侍颜顷洗漱,连衣服都拿了一套给颜顷替换。
父子两人带着任静夜回到府衙的时候,正巧在大门口看到王朝、马汉两位校尉带着任员外,要将他送进衙门。
任员外,本名德曜。
任德曜虽然被带来了开封府,其实脑子里还糊涂着,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此时,任德曜在开封府大门口,看到任静夜跟着展昭和颜顷,才如梦初醒。
任德曜大喘了一口气。他强装镇定,想靠近任静夜与他说话,言语威胁他好自为之。
这是他们这些富贵人的惯常做派,开封府的人哪里不知道?王朝、马汉两位爷一看任德曜要威胁苦主,立刻一人一边,将任德曜左右手各自一夹,将人架起来直接带进了衙门。
原、被告俱到场,包大人高坐大堂正位,惊堂木一拍,立即开审。
先是惯例,让原告呈上状纸——任静夜一大早在展昭的提醒和指点下,写好了一份——陈述冤情。而后原告和被告当面对质。任德曜本能地狡辩。他在公堂上唾口咒骂养子恩将仇报。
任德曜十分委屈地向包大人哭诉,任静夜脑子有毛病,有妄想症,是“狗咬吕洞宾”。
包大人冷面无情,对任德曜的大闹和哭诉丝毫不动容,直接下令衙役将任宝玉的魂魄押到堂上。
任德曜看到儿子,神情发愣。任宝玉已经一步上前,跪在任德曜面前,哀哀戚戚地劝告任德曜:“爹爹你认罪吧,他们已经将申道长抓来了。”说完,任宝玉冲着任德曜磕头,一直不停地磕,好像任德曜不认罪,他就不停了。
任德曜愣了半晌,猛然惊醒。然后任员外就像一条老迈的恶狗,向他的儿子扑过去,想要厮打任宝玉。可是他的儿子已经是死鬼一个,他一个活人怎么打得着呢?任德曜直接穿过任宝玉的身体,扑到地上。
这一扑,差点折了任德曜一把老骨头。任德曜顾不得身上的疼,翻转身来。任宝玉已经一个调头,再次冲着任员外一个劲地磕头。年迈的任德曜坐在地上,气得手指打颤指着任宝玉的脑袋,嘴唇直发抖。半天任德曜才骂了一句:“你这个蠢货,如何能供出申道长?”骂完,老家伙一口气没抽上来,晕死过去。
旁边一个衙役,上前熟练地对着任德曜的人中,狠狠地掐了下去,将老头儿掐醒。
任德曜再睁开眼,人似乎清醒了许多。他忙不迭地爬到包大人面前,完全认下了罪名:“是小老儿糊涂,舍不得这不中用的儿子,才请了申道人为他做法。一概罪过都是小老儿的,还请首辅大人裁断。”
包大人见被告认罪,立刻做了判决。任德曜谋人性命,虽然没有成功,按律判了流放。任德曜认养了任静夜,有父子之名,实为谋害性命之仇。包大人断绝两人父子关系,又对任员外家产从重处罚,割了一半判给任静夜做赔偿,剩下一半用于供养任德曜家中父母老妻。
这一件案子算是了结。包大人却只是让原告任静夜退下,并不把任德曜和任宝玉父子押下去,而是命人将恶道人申世贾带上堂,问讯他怎么和任德曜勾连,谋害人命。
包大人断案如神。刚刚看到任德曜发疯的架势,包大人觉察任德曜与申世贾另有隐情。包大人干脆诈了他们一场,将这些魑魅魍魉背地里的勾当一起审问出来。
包大人三言两语,将申世贾骗入圈套,说漏了嘴:原来任德曜的女儿,也就是汝南郡王的宠妾任氏,竟然一直暗中指使申世贾,用厌术咒杀八清宫小贤王。
申世贾这样的恶道,对活阎王包大人最害怕,害怕程度比起那些妖魔鬼怪都不差。事情一经说错嘴泄露出来,申世贾不等包大人拍响惊堂木,已经抖抖索索抖着胳膊和腿儿,趴在地上,半分没有过去在任家父子面前的“仙风道骨”形象。
申世贾晓得活阎王的厉害,根本不敢隐瞒,慌慌忙忙将汝南郡王小妾同他勾结做的恶事,都招认了出来:
“姨奶奶[注]任氏一心想小世子入主东宫,对八清宫小王爷十分嫉恨。”
“在她指使下,小道用厌术咒了八清宫王爷四个月。无奈那位王爷身边有高人,小道使出浑身解数悉数被化解。小道怕失了宠信,在王府难捱,恰逢任员外独子因病而逝。小道想着将功折罪,就将替死换命的法子教给了任员外。”
公孙策坐在包大人下首记录审案过程。先生听到申世贾的供述,眉头不由得一簇:八清宫是开国太祖皇帝的后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