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杰森试图不要那么失礼的盯着超级少女看, 但他就是没法把目光从卡拉柔软微卷的金发上离开。

叮咚涌出的活水泉、略带酸涩的葡萄酒、象牙雕成的百合花——

这些杰森记忆里象征着美丽的东西，一个一个浮现出来，但在卡拉面前却都显得黯然失色。

杰森不知不觉地放轻呼吸, 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 却又发现自己一直很失礼地盯着她看，于是又僵硬地侧了侧脸。

卡拉笑意更深, 她冲着杰森眨了眨左眼，轻柔地敲了敲窗户，“我是卡拉·艾尔。”

杰森茫然地凝视着她, 视线全集中在卡拉如同玫瑰花一样的唇瓣上。

“你可以叫我卡拉。”她掀开窗户, 轻飘飘地踩在窗框上, 丝毫不受重力束缚，绛红色的披风在空中舒展开来, 荡出优雅的弧度。

“卡拉。”杰森力图让自己显得镇定。

“迪克告诉我，你一直很喜欢我——”她停顿了一下, 朝杰森伸出手, “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失望？

怎么可能？超级少女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好的存在, 他读过的那些赞美诗正在大声欢呼——

卡拉朝杰森伸出手：“迪克说他想送你一个特别点的礼物，但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

“你恐高吗？”她有点突兀地问。

“不。”杰森感觉舌头有点僵硬，“当然不。”

“那真的很好。”卡拉稍微抬起身体，朝杰森伸出手，她的手指漂亮得胜过王冠上的珍珠。

“握住我的手。”

杰森照着做了。

他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力量, 把他整个人朝外一拉，有点像上次从楼上掉下去……不、完全不一样，他感觉现在有一千只夜莺正在耳畔歌唱。

上一次他在坠落。

“我最喜欢这颗星球的地方，就是她赐予了我们飞行的能力。”卡拉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又富有活力, “我喜欢飞翔的感觉。”

杰森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没有人不喜欢。”

这一次他在上升。

没有能把人割伤的风、没有尖叫与疼痛——气流柔软而又温顺地贴着杰森的身体，卡拉已经带着他飞到了一个比较高的高度，但他却丝毫没感觉到任何寒冷。

他动了动手指。

卡拉就像知道杰森的疑问一样：“氪星人有一种特殊的生物力场，你现在就在我的立场里。”

氪星人都是这么温暖吗？

杰森抬眼看了看太阳，在这个角度看太阳，丝毫不会存在半点落日的伤感，云层被渲染成各种层次的红，夹杂着粉色和紫色，混杂在一起……有点像冰淇淋？

卡拉：“冰淇淋？”

杰森一愣，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想得东西说出来了？

“是有点像。”卡拉说，“我会短暂地离开一下，你可以闭上眼睛。”

杰森垂下眼睛，看了看脚下。

他听明白了卡拉的意思，超级少女离开后他就会掉下去。

“我保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卡拉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漂浮在云层之间，“相信我。”

战栗感和兴奋感从他内心深处疯狂溢出，顺着血管冲进大脑，杰森盯着那双像是聚集了世界上一切光明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杰森弯了弯眼睛，“但没必要闭上眼睛。”

卡拉露出了一个能融化铅心的笑容——

杰森的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红——

不是那种带着铁锈味，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这种红色既灿烂又辉煌，蕴含着无穷的光与热，炽热明亮的就像太阳——

杰森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片红色，以一种无上的快乐，那种快乐感染得他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齿，他虽然感受到与上次如出一辙的失重感，但那片红色一直牢牢的占据着他的视线。

他忽然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便扭过头，蓝眼睛的少女正狡黠地看着他，随即露出了恶作剧失败的那种气恼表情。

“竟然真的没有吓到你。”她含糊不清地说，手指饶了绕颈侧的头发。

杰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懒洋洋地把手里的披风递给卡拉，拧起眉毛，做了一个很不走心的恐惧表情，“这样吗？”

卡拉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是啊。”她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取出两只冰淇淋，“草莓和橙子，加了一点香草。”

冰淇淋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和刚才的云朵一模一样。

卡拉又一次带着杰森缓缓上升，重新回到了刚才那个位置，遗憾地是，那些云彩已经被吹走了，她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泄愤似的，一口咬在冰淇淋上。

杰森不禁失笑，他学着卡拉的样子，也咬了一大口，“这就够了。”

“你的要求总是这么低吗？”卡拉谴责地看了杰森一眼，拽着他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在空中没有参照物，杰森很难意识到自己飞了多远。

他很快就意识到卡拉的意图。

超级少女正在把那些飘走的云彩重新拽回来。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