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方正趴在谢听的尾巴上,不懂就问:“爹爹,为什么娘亲和我们相认,就要受罚?”
“因为仙门的规矩多,你娘……”谢听手中翻了一页书,轻哼,“太傻。”
他的目光转向两只幼崽,语气正经起来:“所以你们平时要把尾巴藏好,我给你们的那颗菩提珠,只能保护你们身上的妖气不外泄。倘若你们被别人发现有尾巴,你们娘亲会有大麻烦。”
两个小家伙懵懂且认真地点头:“我们记住了,爹爹。”
他俩的手腕上都戴着一颗菩提珠做得手串,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装饰品,但却是难寻的宝物,能将妖族气息完美隐藏,像虞望丘这样的强者都无法甄别。
“可是娘亲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们……”方圆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爹爹说要带他们来找娘亲,她和哥哥都期待得不得了,兴奋得好几晚都没睡觉。从魔宫过来的路途遥远,他们好不容易见到了娘亲,娘亲也跟他们想象中一样,漂亮得像仙女,身上有好闻熟悉、让他们想靠近的气息。
可是,方圆总觉得娘亲见到他们好像并不开心,今天那个老爷爷都把他们抱在腿上坐,可娘亲都没有抱过他们。
马上到冬天了,一家人就要围挤在一起睡才暖和,爹爹的尾巴明明枕起来那么舒服,娘亲却不愿和他们住一起。
想到这,两个崽崽心里都有点难过。
谢听合上书册,眼中柔软几分:“娘亲不是不喜欢你们,只是忘记了很多事,”他把两个幼崽往身边搂了搂,轻抚他们的后背,以示安慰,“她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们更要好好听她的话,她会喜欢你们的。”
爹爹从来没有骗过他们,两只幼崽被爹爹的话抚慰到,低落的情绪瞬间好转了许多。
不管如何,从今日起,他们就是有娘亲的崽了,再也不会有小妖嘲笑他们有爹没娘了。
“爹爹,讲故事的时间到了。”
两个崽崽缠着谢听给他们念话本子听,这是他们的睡前习惯。
谢听拿出一个配有插画的话本子,翻到上次讲到的位置,发现这次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只水獭妖,但是獭字,他不认识,话到嘴边,被他替换成了“水狐狸”。
“什么是水狐狸?”方正问。
“嗯……就是可以生活在水里的狐狸。”谢听张口就来。
方正瞪圆眼睛:“好神奇的种族……”
方圆则满是羡慕:“为什么我们不是水狐狸?”
“……”
谢听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装作没听到闺女的灵魂拷问,继续往下讲。两个幼崽逐渐被故事的剧情吸引,专注地立起狐耳。
然而男人刻意轻声温语,语速又慢,好比催眠曲。
两对狐耳不知不觉地往下垂,故事讲完时,两只幼崽已经完全将眼皮合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谢听瞥了一眼桌上燃着的烛光,指尖捻动,烛火仿佛被无形的手凭空掐掉,飘起一缕白烟。
他闭上眼,放出神识,如铺天盖地的网,从院子四周向外迅速扩散。
虞望丘是化神境中期,可能会有所察觉,其他人都不足为虑。谢听刻意绕过掌门洞府,之后便在偌大的宗地里肆无忌惮的寻人,不消片刻,顺利找到那抹意想中的身影。
孤寒的月色下,那道雪白身影还跪在宗石前不动如松,脊背挺得笔直。
谢听蹙眉,两个时辰早就过了,一块刻了几行字的破石头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跪的。
他盯着方遥的背影看了半晌,觉得那块石头甚是碍眼,指尖凝聚出一股妖力,从窗户缝里丢了出去。
继而平躺下来,左右搂着两个幼崽,合眼入睡。
夜风习习,吹歪了幼崽身上的小薄被,安睡中的男人仿佛长了第三只眼,蓬软的尾巴尖往上移了移,严实地盖在了幼崽们的小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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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灰沉的雾云破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熹微的晨光。
方遥仍沉浸在剑招的推演之中,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唤,硬是把她物我两忘的状态中拉扯了出来。
“大师姐,大师姐?”
方遥逐渐清醒,眼前是苏明画和景郁两张放大的脸。
“大师姐,你怎么在这跪了一夜?”景郁皱着眉头。
她身上落了一层的白霜,衣裙被打湿都毫无所觉。
“一时入迷,忘了时辰。”方遥平静地说,默默给身上施了个净尘诀,衣裙恢复如常。
她有个毛病,总是喜欢在脑海中模拟出两个自己对剑招,拆招解招,和自己对打得不亦乐乎,经常沉迷其中,忘了身在何处。
景郁和苏明画对她这随时入定的毛病也已习以为常,紧接着又问:“宗石呢?”
方遥一时没理解是什么意思,她面前跪得不就是宗石吗?
她将视线从俩人脸上移开,落在面前的平地上,顿时整个人呆住。
面前的地上空空如也,别说宗石了,小石子都没一颗。
方遥以为是自己跪太久,出现幻觉了,不禁抬手揉了下眼。
凉风吹过,卷起地上细微的沙土,宗石曾经坐落的位置,土壤被石头压得更凝实,有一圈下凹的痕迹,证明宗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