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人的定义

会露出些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神情，并为老爷子最喜欢的三弦上紧弦。

第八年，黑川羽再也没有离开的想法，他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死去，但如果那天真的来临，他每年都会回到这里为他们上香。自己的家人，黑川羽又在心中静静地反复咀嚼这个词。

第九年，村民们发现了黑川羽在这十年来外貌竟然毫无变化，他们感到巨大的恐惧，并且将村落贫穷，亲人的死亡等等一系列发生的糟糕的事情怪到了他身上。

第十年，这份恐惧因为一场雪灾而爆发了，当黑川羽砍完柴回到家里时，只看到了老夫妻的的尸体，这是村民丑陋的威胁，他们还一直以为黑川羽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怪物。滚烫的血泊从破碎的三弦上流过，黑川羽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烫的蜷缩了起来，这种剧痛压过了身上一直折磨他的病痛，几乎要将他完全拖拽到深渊。他的眼前一片血色，随时拿起了地上打猎用弯刀，沉默地走出了家门，在这场永无黎明的雪夜，黑川羽杀了他自黄昏醒来后的第一个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整个村子因为怪物的复仇而熊熊燃烧。黑川羽忽然就明白他醒时残留在他心底的话——不要建立任何羁绊。

第十一年，黑川羽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当他那晚从村民们的尸体堆中爬起来，他就发现自己的理智在往失控的深渊滑落，但是非常可笑的是，杀了那么多人的他不想变成疯怪物，他仍然想以人的姿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开始拯救自己摇摇欲坠的内心，而失忆前心中的本能重新帮助他戴上了温柔的面具。

第十二年，黑川羽决定开始一场永不停歇的旅途。

而直到现在，他连这对夫妻的名字都忘了，这份记忆也深埋在黑川羽的内心深处，但这些黑川羽都没有告诉炼狱杏寿郎，他只是微笑道：“我觉得自己应该回报那个饭团的恩情，所以答应了他。之后我陪伴这两个老人多年，直到他们相继去世。”

“真好啊！”炼狱杏寿郎忽然说道。

“？”

“因为黑川你因此活了下来，你能够活着真是太好了。”炼狱杏寿郎由衷地说：“不过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即使是温柔的人也很难为报恩做到这个地步。”

他的神情太真诚了，这让黑川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不管相处多久，他都不是很能应付来自同伴的热情。实际上炼狱杏寿郎说的没错，他他本来的确不打算答应的，他不为报恩，也算不上温柔的人，但当时他偏偏做出了在现在看来非常荒唐的选择：“可能因为他们才是真正温柔的人吧。”

“啊，原来如此！”炼狱杏寿郎大声道，他抬头看着遥远的夜空，脸上挂着独属于炎柱的明亮炙热的笑容：“你和他们成为家人了啊，黑川！”

如果是刚刚经历那场死亡的黑川羽，一定会犹豫摇摆不知道怎么回答，而现在的黑川羽只是愣了一下，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家人并不是那么好拥有的东西。”

“我不赞同黑川你的观点。”炼狱杏寿郎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我也不会说拥有家人是简单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傲慢的想法。”

“但否定家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对重要之人的伤害，羁绊是无法被任何东西斩断的，有些东西不管有没有注意到都会一直在那里，总有一天你会注意到的，那样温暖的热度。”

“或许吧。”黑川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碧绿的瞳孔之下显露出一点不易被察觉的黑暗冰凉，他在心中冷静地想，但这些与自己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