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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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中, 陆缜终于可以不再顾及眼神。
不用在别人面前假装不喜欢, 也不用对着自己自欺欺人。
他在看她。
用目光勾勒近在咫尺的轮廓, 像个饥饿已久的病人, 瞳孔黑得发亮。
每一层楼道的教室里都有人在欢呼,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停电,原本的学习气氛全都被打破了,学生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撒野。
远处越闹,这一片角落就越显得静谧。
陆缜在黑暗里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揉着她的后脑。
楚殷没有说过自己怕黑,但陆缜知道。他想过很多种原因, 最后猜测大概是小时候走失的那段经历导致的。
那么小的小孩子,被拐走后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或许曾有过一间漆黑不见光的屋子,成了楚殷永远的恐惧。
所以在第一次发现之后, 后来的每天晚上,陆缜都会留一盏夜灯。
……尽管对当时的她而言, 被困在他身边或许也是一样的暗无天日。
陆缜又尝到了一丝苦涩。
隔着一辈子的爱憎, 一切都已经变成奢望。
因为害怕, 楚殷的呼吸略微紊乱, 微甜的气息在黑暗中扫过他的脖颈,没人知道,此刻陆缜的下颌线条紧绷成了什么样子。
楚殷大概还没缓过神,可能也听不到他刚才的喃喃自语。否则,这时候她可能会一把推开他, 然后气冲冲地离去。
陆缜异常珍惜此刻的分秒,甚至感谢这一片突然降临的黑暗。
让他成了她此时唯一能依靠的人。
可惜,电路很快修复,头顶的灯发出了轻微的电流声。
陆缜很想问一次。
你喜欢那个人吗。他很好吗。
但他闭了闭眼,忍着心脏漫上来的窒痛,然后克制着慢慢松开她。在来电之前,转身离开。
一分钟后,“啪”的一声,世界又恢复明亮。
远处的教室里,学生们发出失望的唏嘘。
楚殷的眼皮感应到光,很久之后才终于缓过神,慢慢睁开眼睛。
楼道里走出来不少人,看到她在楼梯间一个人站着,惊讶地问:“殷姐——你一个人吗?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楚殷脸有点白,但心率已经恢复正常,她点点头:“有点。”
她活了两辈子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怕黑这件事,以及为什么她会这样怕黑。
小时候走失,她被带到王家之后因为天生不服管教,吃了不少苦头。有一次逆反得实在厉害,村里人只懂得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为了让她长教训,直接把她关进柴房里一天一夜。
没有窗户,没有灯,五岁的小孩差点疯了。出来以后就再也不能在纯黑的环境里待着。
这么多年过去楚殷早就自我疗愈了,也不打算对任何人卖惨。
刚才突然停电,她依然生理性地强烈不适,但并没有到完全失去意识的程度。
……所以刚才那个人,是陆缜吗?
虽然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不得不承认,她对陆缜的气息非常熟悉。
还有……他轻轻捏耳骨、然后顺着摸到她后脑的动作,陆缜上辈子就很喜欢这样做,带有轻微的讨好和安抚意味。
楚殷微微蹙眉,狗男人为什么做的这么熟练?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行为习惯也是一样的吗?
楚殷也不知道自己开始眩晕之后有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而她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刚刚才碰见陆缜,这时候陆缜出现倒也不是不合理。
但他好像……来得太及时了点,就像知道她会倒一样。
楚殷思索几秒后无果,最终只能把这归结为男主光环。
而且他走得也很利落,没有拖拖拉拉。有可能真的是她在恐慌中无意识发出了什么声音,陆缜过来搭了把手吧。
楚殷甩了甩脑袋。
……
楚殷缓了会儿神,然后慢慢回了教室。
回到自己位置,发现宋兆霖桌子上竟然夸张地点了蜡烛——还是某Jo家的香薰蜡烛,点上之后,周围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小苍兰香。
楚殷吸了口气,评价道:“你还挺有情调。”
宋兆霖这才抬头看到她:“哦,殷姐,这蜡烛从你那儿拿的——刚才应急!嘿嘿嘿!”
楚殷:“……”你妈的。
“停电这点功夫都不够你把蜡烛点着好吧??”楚殷一巴掌扇在他的肩膀上,“而且这东西也不是我的!”
宋兆霖嬉皮笑脸的:“是你的呀!魏鹤鸣送给你的嘛,我替你闻了~这味道不错,他品味还行!”
楚殷立刻又是一掌下去,她快被这傻儿子气死了。
“你知道是人家的就更不能动了啊,点着了我还怎么还?”
宋兆霖的嘴张成了“O”型:“啊?为啥要还?”
根据江湖传闻,殷姐都已经跟隔壁那斯文学霸好上了。论坛里天天有人刷“失恋了天台见”,底下能有十几个“等等我这就来”。
虽然宋兆霖就坐楚殷旁边,但一是楚殷完全不会主动聊起这件事,二是宋兆霖自己还有点酸丢丢的也不会主动问,不过他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