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我的植物
清扫战场的过程很令人心酸,尤其是在幸存者的欢呼声中更显心酸。
河图洛书意识维面打开,这一次只要能上的去的生命都有资格得到信息。
兆青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始至终在意识维面上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是河图洛书的守护者也是洛书本身。在河图洛书不需要守卫时,他只是一个河图洛书存在的载体。
人无法一心二用,兆青的精力和绝大部分能量都被牵扯在洛书维面上,他坐在赤松的枝干之间看着军人们在劫后余生的战场上来往穿梭。
兆青冲身边的陈阳摇摇头,又用下巴点了点洛书营地。
“不用我陪你?”
“去帮更需要帮助的人。”
陈阳喉头滚动,人在胜利之后反而会有无奈的恐惧和空虚,他说:“小小,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
“我在这儿等你,陈阳,我哪儿都不去,我会安安全全在这等你带我回我们的生活。”
“好,”陈阳深深的看了一眼爱人,跃到华南身上回到洛书营地。
一股子巨大的空虚从兆青的心里漫上来,尤其是当紫禁门城内的人们为战争胜利敌人的退去而欢呼时,那空虚中会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令兆青无法呼吸。
无需清点,兆青清楚地知道此时的和平背后所损失的鲜活生命早晚会被遗忘在过去之中,有的人会被刻在纪念碑中与洛书军永生,有的人会留在历史中和华夏政权同在,有的人会被镶嵌在耻辱柱上被唾弃,而有的人却连黑白善恶都无法辨清。
英雄是什么?恶魔是什么?生命的未来是什么,而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兆青的眼眶里尽是泪花却一滴泪水也无法留下,应羽嘉落在兆青身边,她收起翅膀和兆青坐在一处。
陈阳抬头看了看兆青的方向,他冲应羽嘉微微点头,应羽嘉清晰的看到陈阳的口形:“拜托,开解他。”
在这一刻应羽嘉不由得感慨人的美好,相爱的人会退一步为的只是给予爱人更多的弹性,令合适的人走上去带领爱人从迷思中出来。什么时候开始会期待爱人是万能的,又是什么时候能有自觉原来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应羽嘉:“洛书维面美吗?”
“啊?”兆青这才看到应羽嘉,他反应了片刻才说:“对不起。”
“为什么和我道歉?”
“很抱歉你们上不去维面,等二哥下来我让他汇总信息给你。”
“洛书啊…”
“嗯?”
“好好说话。”
“哈?”
“不要跳跃式的和别人沟通,谁能读的懂,你一句话一杆子支到八百里之外,谁能知道中间都有多少细节?兆青,放松点,我们未来会有时间,你无需一句话说到语言的尽头。你若是一本书,那中间可少了不少页,看得人会不懂。”
“哦,”兆青点点头,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兆青的时候你喊我洛书,而此时又要叫我兆青?”
“因为你已成为洛书,现在更重要的是走回来,兆青。”
“羽嘉,”兆青双手环抱着缩起的膝头,“什么都知道的感觉,好吗?”
“呵呵,这你不应该问我,我并非什么都知道,知道的人是那里的。”应羽嘉抬起手指,兆青顺着看到紫禁门城墙上的司戊辰,她又说:“你们作为人类时,你们的生命在我们眼中犹如朝生暮死的孑孓,短的不能再短。可我们会羡慕你们的存在,因为你们的生活好丰富、好多彩、好多泪水和好多欢笑。曾经的曾经,我们一睡沧海桑田都过去了,闭眼前你们茹毛饮血,睁开眼时你们围着篝火笑闹。我们不知道烟尘的味道,却想要知道生活的滋味儿。而此时…”
应羽嘉侧着头看兆青的脸,她伸手将兆青额间的冷汗拂去,轻声说:“我并不羡慕你,因为你脑中的纠结我从未体会。我们的人生很单纯,是人的时候只想着守护老山,发现血脉不单纯时又很快找到新的目标。我们三家,包括擅长推演司家都一样,不是我们放弃了思辨,而是思辨放过了我们。千百年间多少智者都参不破的道理,你指望融了个超界道具就醍醐灌顶吗?你想的也太轻松了。”
“是我太自负了。”
“不,”应羽嘉揽住兆青的肩头,她那雪白的羽翼护住兆青的脊背,她说:“你不是太自负,你是太幼小。青啊,末世前的百年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个屁,你们都是冲破末世这颗蛋的新生儿,你们的艰难和成长刚刚开始。”
应羽嘉像是变了个人,曾经的她对特化生命爱理不理,而此时的她温柔的像是个…母亲,她甚至不抵触兆青下意识摸她翅膀翎羽的手。
“怎么这么看着我?”应羽嘉读懂了兆青眸子里的话,她说:“想知道我的秘密?那用你的秘密来换,说说这棵树,我很想知道。”她说完拍了拍他们身下的赤松,赤松的树干微微摆动,一个纸条顺下来上面几棵饱满的松果。
兆青莞尔一笑伸手将松果摘下来分给应羽嘉,应羽嘉欣然接受,两个人咔咔的开始嗑松子。
兆青第一次吃没有炒的松子,青涩中似有一股子香甜是他无法描述喜欢的味道。咬碎的是营养,也是生命。是需要感谢的赐予,也是最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