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黎姐姐,星辰哥哥让给我

——黎姐姐，你要不要听个故事？

柳月醒了，徐星辰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的处理，抓起桌子上的包子在路上吃着，快速离开了医院。

柳月的脸终于不那么苍白，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虚弱地看着徐星辰的离开，又对上陈黎满眼的愧疚。

陈黎，求求你了，从他的世界离开好不好。

不可否认，陈黎本身是一个很好的人，或许她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的热心肠她的坚强还有她对她的好。她们都一样是A市漂泊的浮萍，只可惜她们都看上同一个人。

——黎姐姐，我和星辰哥哥从小就认识。

——我知道。陈黎尽职尽责地喂给柳月粥，医生说她的腿上很有可能留下伤痕，伤口太深了。医生还说，她的腿，可能终身没有知觉了。陈黎不知道怎么把这一切转述给病床上的女孩，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洁白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厚重。

窗外的风景变了又变，光影悄咪咪地进来张望了一下，然后离开，有时把物品拖得很长，像是在窥探少女的心事，有时又缩作小小的一团，躲在角落里悄悄地探出脑袋。

陈黎回到徐家老宅，麻溜地开始收拾行李。

系统慌张的劝说，但是刚刚沉浸在游戏里的系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搬离徐家老宅，她和徐星辰的缘分估计也就散了。人世间没有那么多次的重复的，很多人错过就是一生。

第一次，陈黎完全不管系统的苦口婆心，不争辩，不回复，平静得像是一江清泉。

在柳月讲述的故事里，陈黎这才认识意识到这老宅缺了什么。徐星辰曾经提过，他的父母在他成年后就世界各地到处旅游，但是徐星辰从来没有提过这座老宅的主人，徐五桉。

徐五桉是徐星辰的爷爷，也是柳月的爷爷。

很多年前，徐五桉同许多少年一样怀揣着报效祖国的决心，他拉上同村的好友一起驻守在了边境线上。那便是柳月的爷爷，柳狗。

村里的人不知道他名字，捡到他的时候，他的额头上落了一片柳叶，那便成了他的姓氏。老村长收养了他，只可惜老村长已经老了，收养他不到半月的时间就已经亡去。村里的人说他是孤寡命，没有人再敢收养他。

柳狗就和爷爷留下的那只大黄狗呆在一起，村里的小孩也不喜欢他，不同他玩。地上的石头块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他的身上。徐五桉认识柳狗的时候，柳狗已经彻底不说话了，总是呆愣地望着远处。

那一年，徐五桉八岁，柳狗五岁，瘦弱得像是一只猴。

徐五桉是后面才搬来这个村子的，一家人睡得安详，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徐五桉跟随着父母亲一起看到了在猪圈里吃猪馊饭的柳狗。看到人柳狗也不跑，大把大把地抓起槽口里的饲料混着发酵味的饭就要往嘴里放。

徐五桉的母亲终是不忍心，收养了柳狗。

徐五桉成了柳狗唯一的朋友，柳狗五岁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五爷。”

在徐五桉一家的照顾下，柳狗终于日渐圆润起来，只是看上去憨憨的，像个傻大个，他的表达也很有限，很多话也不会说。徐五桉的母亲几次想要给他改名，却发现柳狗只回应狗儿这个名字。

为此，徐五桉的母亲没少抹眼泪，徐五桉的父亲安慰说，狗儿、狗儿要快乐，狗儿是多简单纯粹的一个名字。

徐五桉的母亲是在一年春天离开的，柳狗咧着嘴笑，姨姨最喜欢狗儿笑了，但是为什么大家的眼睛都在滴水。后来，徐五桉和柳狗都成亲了，屋子里都是大红色。徐五桉的父亲把家里的钱都存了两张卡，一张给徐五桉，一张给柳狗。

徐五桉和柳狗是在同一天成婚的，徐五桉的父亲在那一天，也穿着红色的婚服，躺在了徐五桉母亲的墓碑前，恰是寒冬，纷纷扬扬的雪下了一晚上，白茫茫的雪，只有两点红。婚服和一整把红得热烈的野玫瑰。

娶妻生子，徐五桉仍觉得人生少了什么。那一年，徐五桉毅然决然地投身在边境，柳狗也跟上了徐五桉的步伐。边境苦寒，人烟稀少，但是徐五桉的灵魂滚烫，柳狗总是看着白茫茫的山发呆。后来，徐五桉回来，身后的柳狗却挤在了一个小罐罐里。

黎姐姐，徐爷爷在我小的时候老讲这个故事，现在我把它告诉你了。

黎姐姐，徐爷爷说承了我家的恩，会好好照顾我。

黎姐姐，我从小和星辰哥哥一起长大，为什么你要出现？

黎姐姐，我不要你的愧疚，我要你永远的离开星辰哥哥，走得越远越好。

恩情换不来爱情，这个简单的道理，陈黎知道。可是她还是要走的，因为她的愧疚，因为徐星辰的态度。

在徐家老宅呆了很久很久，倒不是有多少可以收拾的东西，她还在期待，徐星辰回来的话，或许她会选择留下的。

只可惜，徐星辰落下的工作太多了，这一夜他回不来了。

陈黎就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窗边的月亮隐匿在黑暗里，看着天完全的黑了下去，再看不见一点星光。

陈黎打开门，是管家笑嘻嘻地询问什么时候用餐。陈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