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要克制
(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重樱打了桶水,洗着菜叶子上的泥土。
陈婉华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穿过葡萄架往这边走来,口中嘟囔着:“一觉睡过头,醒来连晚饭都没了,不知道厨房还有没有吃的。”
厨房没吃的,厨房只有一条露出尾巴的大蛇。
重樱吓了一跳,几乎想也没想,丢开木桶,飞快地冲进厨房。
宫明月被重樱哄得心情愉悦,大蛇尾巴轻轻摩挲着地面。
“师父,有人来了,快,尾巴快变回去。”
宫明月最大的忌讳就是蛇尾巴,让陈婉华看见他的尾巴,管她肚子里揣不揣崽,一定会**灭口的。
重樱揪着宫明月的尾巴,急得原地转圈。宫明月看得有趣,拿尾巴尖挠了下她的手心。
重樱:“……”
陈婉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此时再变回去,那么大的动静,会引起陈婉华的注意。
“藏起来。”重樱果断做了决定。
宫明月手上还沾着面粉,被重樱扯着,推开一道小门。小门后是个柴房,里面齐整整码着木柴,空间狭窄得只够一人容身。
重樱原只想将宫明月一人推进去,哪知在陈婉华进来的瞬间,尾巴伸出来,卷着她的腰身,将她也拽了进去。
重樱挤在宫明月怀中,大气不敢喘一下,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的情形。
宫明月垂下眸子,眼神有些微妙。
陈婉华踏进厨房,看到灶台上揉到一半的面粉,奇怪道:“刚才还听见人声,怎么不见人影?”
她用手沾了点面粉,放入口中尝了下,不好吃,转头又去寻其他的。
能吃的,晚饭时都已经进了众人的肚子,陈婉华找到两个冷冰冰的馒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揣在怀里走了。
她一走,压在重樱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长舒一口气,刚迈出脚,正要去推门,陈婉华去而复返。
重樱猛地往后退,撞入宫明月的怀中,身体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蛇尾将她盘住。
重樱垂下双目,睫羽颤动。
金色的大蛇尾巴,从下而上,一圈圈卷着她的身体。
重樱是贴着宫明月的胸膛而立的,这样一来,她整个人都嵌入他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肌肤传递过来的体温,平时凉悠悠的怀抱,开始发烫。那裹在皮肉下的一颗心脏,疯狂热烈地跳动着。
那是蛇直白的爱意。
陈婉华四处翻找着什么,很快的,她发现了这扇小门,抬起望过来,目光凝住。
宫明月贴着重樱的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猜,她会不会过来推这扇门。”
他说话时的热息喷在重樱耳后,耳朵上传来的酥痒,差点叫重樱跳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根羽毛,出其不意地在她的心尖上搔了一下。
重樱吓出一身虚汗,双腿有些发软。
陈婉华只看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开。
她找到一只水瓢,从缸里舀了水,咕噜噜喝下一大瓢,方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转身离开。
宫明月却不肯轻易松开重樱,他将重樱调转过来,慢慢俯下身子。他的眼瞳很黑,墨色晕染开,幽深得看不到底。
狭小的空间,无声助长着暧昧。
蛇开始想念那日甜蜜的亲吻。
他身形高大,将重樱困在怀中,身后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映出大片的阴影,朝着重樱覆下来。
属于雄性的侵略气息,吞噬着重樱的呼吸。
在他的唇贴上来的瞬间,重樱扭过脑袋。
他的唇畔从她的脸颊擦过,仅仅是这般蜻蜓点水的触碰,都叫他激动得将尾巴收紧。
重樱真担心,按照蛇的本性,他会按耐不住,直接在这里吞了她。
她握住宫明月的手,提醒道:“说好的,在世间容下你我师徒之前,要克制。”
她的“克制”二字发音低沉婉转,似是含在舌尖,让人想起了葡萄架上蜿蜒流泻的月光,藏着说不尽的缠绵缱绻。
说着,她踮起脚尖,在宫明月的唇角快速亲了一下:“这是补偿。”
蛇的尾巴又开始愉悦地摩挲着地面,轻声承诺着:“我保证,那一天不会太久。”
重樱拽着袖子,遮住自己的左腕。那里横亘着数道红彤彤的印记,是被重樱掐的。
重樱用尽办法,想把苏梨梨的情丝取出。
这缕情丝是个隐患,重樱被它主宰,主动将自己送入蛇口,如不设法取出,她不知道下回在它的影响下,还会干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来。
重樱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宫明月。
苏梨梨的情丝,宫明月是知道的。他清楚重樱在说的那些话,或多或少受苏梨梨的情丝影响。
这次考核会选择花溪镇,是他的有意设计。小徒弟守着人族陈旧迂腐的规矩体统,他假公济私,想给她上一课。
苏梨梨的情丝是意外收获。
客栈里那一场关于师徒相恋的辩论,也是意外收获。
重樱并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