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豆白宜烹玉糁糜
哪里呢。
要是想得再坏一点,小瓶其实也长得还不错,万一是王府哪个下人顺手掳走了她,反正这丫头被人绑了都社恐得叫不出声来。
易桢在四周匆匆找了找,没看见人,心里怕最坏的情况出现,连忙顺着去找那个王府掳人的马车。
她匆匆追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卤水店周哥躲在某个无名坟包后面抹眼泪。
周哥抄近路过来的,他躲在坟地里面,王府的车架刚好从大路那边过来。
周哥的妻子在王府的车上哭得撕心裂肺,易桢一个不认识她的局外人都被她哭得眼睛发酸。
周哥就更加被哭得肝肠寸断了。
他估计原本只是狗狗怂怂一小老百姓,想在路边偷偷摸摸再看妻子最后一眼,结果见妻子哭得那么惨,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男人不能这样,不顾一切扑出去想要拦车。
可是疾驰的车架怎么是他一介凡人之躯能够拦得下来呢?
易桢原本用了隐匿术藏在一边,看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正要上前去帮帮他,忽然看见路边乱葬的坟包里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个提着大刀的男人,一刀把车辕斩断。
飞驰的骏马从卤水店周哥的头上跨过去,继续往前飞奔。王府的车架已经翻在路边了,周哥不顾一切跑过去把妻子扶出来。
王府的下人一脚就踹在周哥腰上,想把他们夫妻俩分开。
提着大刀的男人一刀拍过去,把那个下人拍得飞出去半米多,吼道:“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有没有王法!”
“我是洛梁关采!你是何人?!”
易桢:“……?”
等一下,洛梁城的关采关大人不是全家都死在战乱中了吗?而且她记得死了十几年了啊?
那个被拍飞的王府下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和其他人一起拿着刀枪棍棒逼近:“哪里来的张狂小子多管闲事!关大人都……”
易桢估计他是想说“关大人都死了许多年了,休想装神弄鬼”。
但是这人话没说完,就被一道迅疾的剑意直接击飞,几个人撞到路边的大树上,然后直接昏死过去。
作为一个刚入门的剑修,易桢做梦都想能有这样强到行云流水的剑意,立刻往剑意的来处看去。
然后她看见了李巘道长。
明明死了许多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关采大人已经上前去把周哥夫妇扶起来了。
县志里也记着关采大人喜欢帮助弱小,他年轻的时候没权没势打架不厉害都敢去一挑多,更何况现在。
周哥夫妇互相扶着给他磕了几个头,被关采强行提了起来,让他们回家去。
李巘道长走到关采关大人面前,拱了拱手。
李巘道长依旧一身高山冰雪的凛然气质,和他刚才出手甩出去的强横剑意格格不入。
易桢趁机在倾倒的车架附近找了找小瓶的踪迹,没找到,应该是没被一起掳走。
他们俩对话的声音不大,易桢又不敢走得太近,怕破坏李巘道长本来的谋划,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易桢正犹豫自己要不要直接离开,忽然那个自称是关采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有些惊奇,干脆直接现出身形,从树后走出来,开口喊道:“李道长?”
李巘原本沉着脸在想些什么,一眼看见她,有些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易桢指了指翻在一边的车架,说:“我是来找人。”
李巘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保重自己,不要为了其他人招惹权贵。”
易桢才发现他误会了,连忙说:“不是,我来找小瓶的。李道长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关大人不是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吗?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李巘示意她和自己回梁家去:“小瓶可能都回去了,你少担心些。”
他一边在解释刚才的现象:“人死之后魂魄前往幽冥之地,亡魂只要一步踏入幽冥之地,就无法再次返回人世。”
“但是如果一个人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死于非命,往往生前会有极重的执念。”这方面是李巘道长的老本行,他说得头头是道:“这些执念可能会形成一些东西。”
“比如,一个女子被人污作魃母,暴晒至死。她的执念可能就会形成怨灵。怨灵往往没有原主的记忆,执念完成不久就会消散。”
易桢立刻举一反三:“所以刚才那也是关采关大人的‘灵’吗?他怎么会忽然出现?他的执念是什么?”
李巘说:“我这几天晚上没回来就是一直在尝试寻找关大人的执念,试图把他的‘灵’召唤出来,问一问当年无间蛊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我布的召唤仪式没什么用,反而是路边的恃强凌弱唤醒了关大人的执念。”
不愧是道长,又是一记直球。
易桢:“召唤‘灵’可以直接凭空召唤吗?刚才关大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啊?”
李巘:“不是凭空召唤。那个坟地埋着许多当年洛梁之战战死士兵的尸骨,而且关大人也是那场战役战死的,也没找到尸体。我就姑且试试看,说不定关大人当年就被当成无名尸体埋在坟地里。也是碰运气碰到了。”
易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