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计隗：“你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人仙，是仅存的成功案例。”

容沐：“青龙区土地庙今年的GCV就仰仗你了。”

范岚：“……”

屁啊！

*

其实直到现在，范岚也没弄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成仙的。

如果做个总结，大约就是——猝死——失败——地界入境——失败——复活——开启神赋天眼——成为人仙。

这个流程怎么看都是“偶然性”、“突发性”和“不可控性”凑在一起造成的。

关于人族成仙的途径，范岚在备考中级神祇职称考试的时候专门研究过，基本只有三种办法。

其一，人族经过艰苦卓绝的修炼，羽化飞升。

千年前各大修仙门派走的就是这种路子，也是人族成仙最主要的途径。这类人仙一般有两种归宿，一种是被授予神族职位，另一种就是逍遥散仙。

但是，这种修仙途径有一个前提——天地间有充足的灵气配置。随着人族不断壮大，三界之气被不断消耗，珍贵的灵气更是微乎其微，这就从根本上断绝了人族修炼成仙的路径。修仙门派自此一蹶不振，渐渐销声匿迹。

相比之下，妖族由于在三万年前被纳入乾坤三才大阵，修炼能量从灵气改为了信仰力，阴差阳错保留了一定的成仙率，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二种方式，就是人族死后成为鬼仙，再通过地界招聘考试，被敕封为神族。这种情况也有限制，第一，需要极高的功德值积累，很难达成。第二，由于三界轮回系统的杂质逐年增多，需要功德值净化的魂体越来越多，功德值能量被不断消耗，鬼仙数量也在急剧减少。

至于第三种方法，课本上只写了两个字“机缘”。

范岚大约就属于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谁都说不清楚也说不明白的原因——类似“超级狗屎运”。

范岚对这种“运气”，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

在她的概念里，“好运气”应该是那种“一夜暴富”、“躺着赚钱”、“无所事事”，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要辛苦工作，要参加职称考试，被上级部门刁难，被迫签订不可能完成的工作目标，俸禄月月光，最惨的是，还时不时会遇到生命危险。

从范岚的切身感受来说，她只是从一个人类社畜变成了神族社畜，除了更苦逼之外，没感受到任何神仙的福利待遇。

范岚躺在被窝里，长长叹了口气。

她掏出手机，准备刷朋友圈逃避现实。

手机突然响了，是母上大人。

范岚：“喂，妈，这么晚怎么——”

范妈妈：“你二姨住院了，在春城第一人民医院，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到春城，你请个假，和我一起去看看你二姨。”

范岚脑袋嗡一声，坐起身，“怎么了？人没事吧？”

“高血压，差点没过去，你表姐还怀着孩子呢，真是太闹心了。明天早上八点来火车站接我和你爸。”

“……好。”

范妈妈挂了电话，范岚定了定神，翻出表姐的微信。

【蓝痒痒】：姐，二姨没事吧。

过了许久，表姐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已经平稳了，没事，我和你姐夫都在医院，不用担心。】

她的声音明显还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范岚听了三遍语音，良久，回复了一句。

【没事就好。】

表姐没有再回复，范岚握着手机，在被窝里缩成了一个团。

手机灭了，整个房间黑得死寂。

她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夜里，也是突然接到老妈的电话，告诉她，姥姥脑梗，过世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匆匆买了凌晨的车票赶回家，却只看到姥姥的骨灰。

最亲的亲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

范岚当时没有哭，她根本哭不出来。办完姥姥的后事，她回学校上了两周的课，有一天，她看到街边有人卖白糖糕，突然泪如雨下。

白糖糕，是姥姥最喜欢吃的零食。

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姥姥是真的离开她了。

之后，过了五年，她还是吃不下白糖糕。

直到她成为了神族，她终于释怀了。

她知道姥姥只是去了地界，也许有一天，她能有机会去地界看看姥姥，送一包新蒸的白糖糕。

范岚从被窝里爬起身，拍了拍脸。

虽然她是社畜，但也是神族的社畜啊！

她给计隗发了条消息。

【蓝痒痒】：神族能查看亲属的生死簿吗？

【计隗】：原则上不能。

【蓝痒痒】：原则外呢？

【计隗】：问白煊。

范岚点开白煊的头像。

【蓝痒痒】：白煊，我能查看亲戚的生死簿吗？

【白煊】：查这个干嘛？卧槽，我忘了，你刚成神，亲戚朋友都还在世。等一下，我五百多年没做过这个操作了，我查查规章制度。

过了足足五分钟。

【白煊】：根据“三界轮回法第六条责任规避程序”的规定，成神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