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我现在都想不明白晓秋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方美珠忍不住叹气,“虽然现在村里面的人都在说她不孝,但我挺理解她的，待在一个爹不疼妈不爱还有一个跟儿子差不多的拖油瓶弟弟的家庭里,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回去。哎……不提别人家的事了，自己家的糟心事都没搞掂。”

律画挤着眉头问：“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美珠：“还不是你哥这衰仔包,我千方百计地给他找对象，他倒好，要么不去要么就故意把人吓跑,现在街坊邻里看到我都绕路走，生怕我让他们给律政介绍对象。你说以前他一天没女人就受不了,怎么现在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说着，她欲言又止，即使在家里,声音也刻意压低了,问律画：“你说大政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噗嗤。”律画忍不住笑了出声，现在尹晓秋下落不明,她不敢告诉方美珠律政是因为尹晓秋的原因不肯找对象,只说：“你去我哥卧室翻翻，他那些碟片还有杂志，是不是都是性/感美女？”

方美珠恍然大悟，“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喜欢女人的,那你说他为什么……”

“妈……”律画打断方美珠，说：“我哥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男人三十五都能找个十八岁的老婆，更何况他才二十五。”

方美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隔壁老陈跟律大勤是同学，老光棍也没什么钱，前年却娶了一个二十岁能当他女儿的老婆。无论是律家还是律政自己财力都不错，只要他有意愿，还真不怕娶不上老婆。想通之后，她摆了摆手，“算了，他现在烦我，等我的宝贝乖孙出生了，他想我理他我都没时间。”

1995年5月6日，国内迎来第一个双休日，这个传言中的双休日成为现实时，很多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男同事相约喝酒打牌，女同事则相约逛街购物。但还是有人忘了“今天我休息”，这天一大早照常赶到工作岗位。

正当大家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而兴奋不已的时候，温小宝也按捺不住，在凌晨十二点开始发动。

上辈子没经历过生孩子，肚子开始疼的时候，律画很紧张，生怕孩子要出来还没到医院。温勉比她镇定多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他先把方美珠喊起来，让她把待产装备带上，而他则回到卧室，一举抱起律画，然后直奔楼下的小汽车。

等去到医院，律画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还没到医院孩子就出来这种戏码，她疼得死去活来，孩子依然淡定地睡在她的肚子里面。

直至中午十二点，经过了近十二个小时的疼痛，她才被推进了产房。

九十年代初期女人在产房生孩子时，男人是不被允许陪产的。在律画被推进产房的那一刻，温勉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宝宝，你加油，温小宝太调皮了，等TA出来之后，我肯定要打TA屁屁。”

“不……行，你不准……打TA。”律画白着脸，艰难地说着。

医生接生这么多年来，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丈夫。在男人眼里，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哭哭嘤嘤的就是矫情，虽然她也是女人，可她的想法也偏向于男人。她抬手拦住温勉，冷冷道：“好了，你在外面等吧，女人不疼就生不出孩子来。”

话毕，她跟护士把律画推进了产房。

温勉跟律家三口人在产房外面焦灼地等着，直至半个小时后，护士在产房门口喊：“律画的家属，律画的家属。”

“我是，我就是。”温勉箭般的速度冲了过去，不等护士开口，他已经抢先一步说话，“保大的，一定要先保大的。”

护士被他闹得哭笑不得，说：“按照目前的情况，大小平安是大概率事件，我出来只是想跟你说，给她弄点吃的，她现在不够力气生。”

“有吃的，有吃的。”方美珠连忙把刚才倒回家做的瘦肉饭递过去，“护士，麻烦你了。”

护士把保温桶接了过来，然后又进产房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护士又跑出来喊律画家属。

温勉走过去就问：“是不是又饿了？”

护士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急性子”，说：“这次不是饿了，是生了，恭喜你，是个男孩，七斤整，等会就抱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护士。”方美珠激动得抓住护士的手，连忙说感谢。

护士笑着说不用，她本来以为男人会很激动很兴奋，毕竟他老婆生的是儿子，这年头就没有不喜欢儿子的，谁知道他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关切地问：“我老婆呢，她好不好，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精神状态不错，但侧切了，得缝针，大概半个小时后才出来，等会孩子出来之后，你先跟着去洗澡，其它家属在门口等产妇出来。”护士交代完就进去了。

十五分钟后，温小宝终于被抱出来，大家围了上去。温勉看了一眼，第一感觉就是这娃真丑，跟个老头似的，他对方美珠说：“妈，你跟护士去吧，我要在这里等画画出来。”

说着，方美珠跟护士去给温小宝洗澡，等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护士忍不住说：“阿姨，你女婿很疼你女儿呀。”

“是啊！”方美珠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