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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咬尾(三)(嘿嘿,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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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直接通到楚国东衡。”庄王说着,神色冷淡了回去,那图文并茂的白玉咫尺似乎只能将他眉间霜雪驱散片刻,“东衡项家人离经叛道,倒是跟他一拍即合。”

王俭想了想:“漕运怎么说?”

蒸汽的烟尘吹浑了金平的天,也吹鼓了漕运的腰包。一条大运河,多少大世家黏在上面吸血,哪容得下地面上跑的“腾云蛟”来分一杯羹?

“漕运?呵,恨不能外使没走就以头抢地,说铁轨‘穿山绕林,妨碍风水,有损国祚’,就差找玄隐山仙尊评理了。”庄王笑了笑,“漕运司的孙禹庆,真是个人才。”

王俭摇头道:“孙家贪得无厌,首鼠两端,先前巴结承恩侯,承恩侯一倒,又恨不能跟东宫撇清关系。”

话没说完,却见庄王眼角浮起冰冷的笑意。

王俭:“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让学生去做?”

庄王伸手抵住嘴唇,扭头咳嗽了几声:“当初修金平到俞州的铁轨,闹出过贪官巧取豪夺百姓耕地,高价卖给朝廷的事,记得吗?”

“是,后来不痛不痒地处置了几个人,地么,朝廷拿都拿了,自然是不可能还了。”王俭道,“您是说……”

“腾云蛟固然威风,可这些百姓没了安身立命的田地,往后靠什么活呢?可怜啊。”庄王像吹去细瓷上的尘埃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给孙大人提个醒吧,别让他天天惦记着找南圣告状了——这不是有现成的‘正路’么。”

王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完,又说道:“可是王爷,陛下向来心如铁石,一小撮失地百姓,未见得拦得住他……”

“我拦他做什么?他愿意通车还是通船,跟我这足不出户的病秧子有什么关系?”庄王疲倦地一拂袖,“那是太子的事。”

“太子?太子怎会蹚这浑水?”

“那可由不得他,”庄王把玩着指尖的粗陶杯,声音几不可闻,“毕竟太子……除了‘博仁’之名,还有什么呢。”

说到这,他撑着头,无意中扫了一眼旁边的白玉咫尺。

奚老太太已经用巨大的字絮叨了一堆,老祖母的嘱咐不外乎就三条,“吃饱穿暖别闯祸”,没什么新鲜的。庄王看了一眼,本来要移开视线,却见老太太写道:“我不要那什么稻草人,妖怪似的,夜里撞见怪唬人的。仙门若教如何炼丹制药倒好,你为着三殿下,可要多留点心。”

庄王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眼皮微颤,目光像是被老太太那行字烫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咫尺倒扣过去,冲王俭摆摆手。

潜修寺里,跟祖母通完信的奚平收好了白玉咫尺,逼着自己躺下早睡。

潜修寺在玄隐山脉最外围的山谷中,苍松翠柏连成了滚滚碧涛,没有蜂鸣的机器,也没有聒噪的齿轮,屋里甚至没有自鸣钟。弟子房中只挂着个半尺见方的青玉历牌,是件别致的仙器,每日子夜之交,历牌上会自动更换日期节气、当天阴晴雨雪。

山中太安静了,静得奚平有点择席,做了一宿乱梦,耳边又反复回荡起那支还魂调,吊了一宿的丧。

卯时,墙上历牌突然喷出刺眼的白光,随后,一声惊雷在小屋里炸起,震得房梁直哆嗦。

奚平被这平地一声雷惊得三魂散了七魄,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浑身上下一通乱摸,确定没让雷劈掉什么部件,才惊魂甫定地望向那历牌。

历牌上的日期早滚到了四月十六,“天朗气清、闲云垂碧”下面多了一行闪烁的金字,无声地催促他:“整理仪容,卯时三刻,乾坤塔早课。”

往常这时候,少爷都还没躺下睡呢。

还整理仪容……整理遗容还差不多。

奚平对着那历牌参了会儿禅,直挺挺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拍,就要接着睡。

不料他脸才刚沾到枕头,历牌上就再次爆发强光,第二声炸雷落下,仿佛直接劈到了奚平脑袋上。奚平的耳朵本来就比别人敏感,差点被这一下震聋了,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啊——”他暴躁地嚎了一声,捶着床叫道,“来人!来人!”

嚎完,他就张手闭眼靠在床头,等人给他穿衣梳头。

可是等了半天,衣服也没自动往他身上裹,奚平不耐烦地睁开眼,发现卧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号钟,也没有丫鬟,只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半偶,蘑菇似的蹲在墙角,正在观察他。

奚平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潜修寺,没有小厮了。

小半偶缺灵魂短智慧的,人话不能说完全不懂,可也懂得不深——据奚平看,智力水平跟他三哥那破猫差不多。

庞戬净瞎扯淡,别说穿衣梳头这种精细活了,铺床扫地也指望不上这玩意。

奚平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只好挟着起床气将那小东西扔到书房:“走开,别碍手碍脚的。”

穿衣洗漱还倒算了,自己梳头可要了他半条命,还没等他弄好,门口就传来同住一院的常钧的声音:“士庸!你走了吗?要误早课了!快快快快点!”

碎嘴常兄都结巴了,奚平摸出自己的怀表瞄了一眼,其实感觉时间还挺富裕。

然而常兄急得要挠门,奚平也只好连怼再杵地将头发胡乱塞进头冠,顾不上揪掉了多少,只恨不能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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