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5 真正的敌人

体一开口就是极卑微的恳求，是求阴神出手，救救陷入败势的古神阵营。

对面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兄长告诉我，天地间本来没有法度，也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意志去管控一切。我只是碰巧有资格站在这里，不代表我有资格用自己的判断去干预它。”

兰疏影发现视角再变，膝盖传来清晰的痛觉，是昼神跪下了，哀求道：“可是您与大人一体共生，如果这是她的劫数，那也应该是您的！”

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天上的红云乱了，无数个旋涡出现，云朵被搅碎后变成血色流星坠向地面，漫天嚎哭盖住了昼神那句话的回声！

原来那些不是云……而是一群又一群的鬼魅。

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结局一样的，都是化成血泪点缀这片天空。

兰疏影隐约猜到，那些鬼魅，似乎与阴神的心境息息相关——“红云”碎裂，说明她的心也乱了。

阴神抬手止住众鬼哀嚎，依然平静：

“是我的，那我受着就是。你回去告诉她，从何处来，回何处去。要是这一劫她能过，我一定在陨落之前接她回来，要是过不了……”

昼神喃喃道：“……过不了，会如何？”

“那就让她自己爬上来。”

·

兰疏影：“噗！”

昼神幽幽道：“那次见面之后，珞珈山就封锁了，沉羲大人在我们转移前一天登门求她，没有回应，我们也再没见过她。”

“所谓劫数，我不知道内情，只知道沉羲大人是输了。”

兰疏影古怪道：“那她……真要，爬回去？”

那时候的古神都住在地上，所以，阴神的意思就是，让沉羲自己想办法回到那个世界……

“她陨落后试图转世重修，但是每一次都会失败。”

昼神话里透出几分沉痛，还有显而易见的愧疚。

兰疏影：“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夜儿不想她回来。冥府也不想。她们两个默契地联手了……夜儿不断地派人去找出转世，杀掉；冥主则会给她安排出一个更凄惨的身世，永远受苦……以此，混淆她的记忆，打消她回归的意志。”

兰疏影：“……”

去，可以，连环追杀啊，这很夜神！

从昼神的表述里，他和妹妹夜神，分别效命于沉羲和阴神。

而且夜神还表达过对沉羲的不满。

趁人病，要人命，夜神绝对能干出这种事，也很合她一贯的作风。

那冥府主人跟沉羲又有什么仇，何至于此啊……

兰疏影琢磨着，沉羲陨落在三千界附近，而三千界的轮盘还只是雏形，所以投胎转世这工作主要还是该冥府管着，问题是……

冥府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它躲起来了！

“那个……冥主她是不是觉得亏心啊，怕你们知道这事去找她闹，所以把老巢都搬了……”

昼神沉着脸接道：“她对大人做的这些事，我先前也不知情。我一直以为那些磨难是因为大人劫数未尽，谁也帮不了，只能她自己去渡……没想到，是冥主在搞鬼。”

“也就是说，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沉羲转世以后过得怎么样！那，后来你是把她追丢了？”兰疏影迎着他的诧异解释道，“不然为什么要查我，你们不是怀疑过我吗，以为我是她转世？”

“嗯……的确误会过。原因，你也清楚——她的能力跑出衣冠冢，去找了你，一跟就是好几年。后来想想，它应该也拿不准，才会一再观察。”

兰疏影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对她来说，那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一个小小的凡人，怎么就牵扯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里了呢，转世重修这种剧本可不是好拿的。她停了一阵才点点头，坦然道：“可它最后还是走了，说明它认清楚了，我真的不是她。”

她长吁一口气，抱着死也死个明白的心态，直接问昼神：“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查到的肯定不止这些，还有别的就一并说了吧！我受得住。”

昼神看她的眼神异常复杂，可能他自己也很乱，当然外人更看不出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查不出你到底是谁。”

他很坦诚，跟她说了这段时间追查的经过，最后总结道：

“自从意识到你不是大人，我就试着查夜儿和冥主，她们俩一个是阴神的助手，另一个在阴神闭关期间代管轮回事。我就想，如果是阴神食言了呢？”

“若她不是没出手，而是……在沉羲大人陨落之前，她已经在努力扭转那次劫难，甚至先行应劫了呢？”

兰疏影突然一颤，看着昼神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继续捏紧。

他眼睛越来越亮，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我过去陷入了一个误区，我以为她代理天道久了，已经被天道同化，抛弃七情六欲，是个冷冷清清的化身……可她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鼓励大人别放弃。”

“我怀疑她另有布置。”

“而且，夜儿和冥主几乎是同一时期改变的，那是在我们为所有战死的同伴收敛遗体之后……假使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