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你去打
误他趁着闪电的瞬间看清河岸边的状况。
河水已经漫上岸,刚才搭载他们的船破了个大洞。那人半个身子卡在洞里头,旁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芦苇几乎要盖住了她的身体。
“是有个人。”
天空又闪过一道霹雳,这回田雨也看清楚了,她赶紧抬脚招呼胡杨,“快点儿,咱们把人救回来。别壮志未酬身先死,叫雷给劈没了。”
三四个胆子大的知青也跟着起身,冒着大雨过去把人拽出破洞。
谢天谢地,她刚被拽出来,那船就叫风浪裹着撞上了礁石,碎了个四分五裂。
余秋脑袋晕晕乎乎,睁开眼,只见天空像泼了浓墨,上面还撕开个大口子,哗啦啦地往下倒水。
围着她的人七手八脚,跟抬小猪仔似的把她拖到了岸边稍微干燥一点儿的石亭放下。
说是猪仔,也只有油水少的现在才能养出这么瘦的猪仔。这姑娘虽然个子不小,看着有一米六的样子,但人真是轻的很。
田雨捏捏自己壮实的胳膊,老怀疑有人家小腿粗了。
她抓起余秋身上的挎包,从里头翻出学生证来,就着胡杨划亮的火柴勉强辨认出字迹:“余秋,……第八中学。哎,周卫东,你们八中的。你不是说八中这届你是第一个主动申请下乡的吗?屁,人家明显比你手脚快。”
周卫东从后面露出脸,扯着嗓子喊了句:“余秋?妈呀,该不会那个余秋吧。”
田雨不耐烦:“哪个余秋啊?”
周卫东的眉毛往上飞:“废话,当然是那个让她妈跳忠字舞她不乐意,直接畏罪自杀。她爸污蔑贫下中农生不出孩子,被关牛棚的那位。”
没想到这姑娘长这样啊。平常在学校里头她老低着头,他见过几次都没看清脸。
胡杨骂了句:“是那些人太过分了。批判可以,为什么非要剃阴阳头,明明她妈是钢琴家,腿脚不便,还硬逼着人家在台上跳舞,简直无聊。”
至于她父亲,女人生孩子生不下来这种事好像跟是不是贫下中农也没关系。
田雨也白了周卫东一眼:“少说风凉话啦,人家起码下乡比你积极。”
周卫东不服气:“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是要外逃呢。”
这两年逃港的人又不稀罕,他堂哥在广东插队,听说那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苦练游泳技术,明面上口号是为了锻炼身体建设祖国,实际上是时刻想着趁边防战士不备,从大海上游到香港去。
田雨瞪眼:“你说什么浑话呢,她要逃港的话,在这儿逃?逃进荒山老林当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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