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胜算
皱纹了,”
我静静听着不语,半晌才含笑道:“好好的说起这些伤感话來了,臣妾只说一句,请皇上喂臣妾喝了这盏燕窝罢,”
玄凌嘴角轻扬,却也微笑了,如此一盏燕窝吃完,却听得门外小允子禀报,“皇后娘娘凤驾到,,”
我猛地一怔,皇后身份矜贵,向來不轻易到嫔妃宫中,上次为了槿汐之事大兴风浪,如今,,我心里一沉,只觉得厌烦不已,
皇后顷刻已经到了,我自不能起身相迎,她也十分客气,满面春风道:“淑妃好好躺着就是,如今你是咱们大周最有功之人了,”说罢忙向玄凌见礼,
皇后着一身红罗蹙金旋彩飞凤吉服,在金掐玉赤金双头曲凤步摇的夺目珠光中容色可亲,仿佛欢喜不尽的样子,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迫人母仪,教人不敢小视,我忙谦道:“臣妾如何敢当,多得皇后庇佑才是,”
与皇后的郑重和威仪相比,正在养息的我自然是容仪清减,不过是一袭梨花白素锦寝衣,头上钗环几近于无,只簪着几朵蓝银珠花作点缀,皇后看见槿汐在旁,倒是很高兴,道:“听闻皇上赏了你和李长好大的脸面,果然给你主子争气,其实尚仪也还罢了,你年纪不小,有个好归宿是最好的,”槿汐屈膝谢过,只依依侍立在我身边,
皇后亲亲热热拉过我的手道:“身上可觉着好些了,生养孩子虽比不得旁的,也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的事,莞妃可要好好养息着,來日才好继续服侍皇上,”说罢又问我如今吃着什么汤药,用些什么滋补之物,事无巨细皆关怀备至,
玄凌本只淡然听着,不发一言,忽然淡淡一笑,似喜非喜看着皇后道:“皇后这话若有心问一问太医岂不是比问嬛嬛更來的清楚,倒费她说话的精神,”
皇后微微一怔,旋即笑得灿烂若花,对玄凌的话仿若丝毫不以为意,只笑吟吟道:“太医归太医,臣妾身为皇后为皇上打理后宫之事,理应关怀嫔妃,”
皇后的话自矜身份,说得滴水不漏,我纵使怨恨亦不免心服,暗自思忖不知何时才能有这般城府与沉稳,我不觉看了玄凌一眼,轻轻道:“多谢皇后关爱,”
皇后嘴唇微抿,衔了意思淡薄而端庄的笑容,缓缓道:“臣妾方才去看了徐婕妤和二皇子,徐婕妤难产伤身,少不得要好好调理了身子,只怕一月两月间还不能服侍皇上,倒是二皇子……”皇后微微沉吟,仿佛思量着要该如何说才好,
果然玄凌悬心,道:“沛儿如何,,朕早起去瞧过还是好的,”
皇后云鬟高耸,额前的几缕碎发亦被挽成婉约合度的样子,光线明暗之下在面上留下几道暧昧的影子,她微微垂下双眸,“二皇子现看着甚好,只是太医说二皇子是在母胎中积弱,一定要好好抚养,只怕一个不小心……”
玄凌微微蹙眉,“这话太医却不和朕说……”
皇后露出几分谦和体贴的神色,婉转道:“皇上正在兴头上,太医如何敢來泼皇上的冷水,臣妾也不过是求个小心,想要伺候二皇子的人更谨慎些才是,”皇后轻轻叹息,甚是贤良,“这些年宫中在子嗣上十分艰难,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三个皇子,更该当心养护,”
玄凌随手舀一舀搁在跟前的银耳甜汤,沉吟片刻,笑道:“皇后虑得极是,是该如此才好,”
我不动声色,只含笑吩咐槿汐,“这银耳甜汤不错,去盛一碗來奉给皇后娘娘品尝,”
槿汐旋即去了,皇后端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笑向玄凌道:“自皇上登基以來从未封过淑妃,眼下四妃之位又都虚悬已久,如今甄氏是头一个出挑的,臣妾想淑妃当年册莞妃之礼也甚是简单,如今既要册为正一品淑妃,又借着两位皇子一位帝姬降生,不能不好好热闹一番,臣妾已经叫礼部去拟单子來瞧,不日便可拿來与皇上过目,”
我不及思索,忙推辞道:“臣妾不敢承此厚爱,按着规矩做已是过分热闹,臣妾觉得还是更简约些才好,”
皇后仿佛不经意地看我一眼,笑嗔道:“淑妃真是孩子话,你是大周的功臣,若你封正一品妃的册封礼都要清减些,其他妃嫔晋封不是连酒都喝不上一口了么,”
我破格晋封淑妃已逾矩,皇后如此主动提及,不仅无一言反对之辞,更极力主张热闹,我心下更是不安,玄凌却听得甚是入耳,不觉颔首赞许:“皇后果然知朕心意,”
皇后浅浅一笑,眸中露出几分鲜亮的神气,恰如春柳拂水,“臣妾与皇上二十余载夫妻,如何敢不体贴,”
玄凌淡淡一笑对之,只絮絮与皇后说着册封礼上种种事宜,间或问我几句,槿汐捧着银耳甜汤上來,皇后侧身自朱漆五福捧寿盘中端起缠花玛瑙盏,手指上的九曲金环嵌宝甲套与之触碰有声,玎玲悦耳,皇后方舀了一勺在口中,用螺子黛描得极细的秀眉微微蹙起,慢慢咽下了才问:“银耳煮的很软和,怎地味道这样淡,”
我不觉讶然,问槿汐道:“不曾放糖么,”
槿汐屈一屈膝,道:“放了的,这甜汤和方才皇上所饮是同一锅炖的,以新鲜蜂蜜混了绵白糖和枣泥入味,”
皇后将缠花玛瑙盏往身边高几上一搁,手上一弯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晃得如碧波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