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修为越是深厚, 幻境影响越深，即便虞禾持有血度母，依然会轻易陷入谢衡之;幻像难以自拔。但也好在她有血度母傍身, 不至于一无所知彻底沉沦。

可清醒，总是要更痛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可悲更多, 还是可笑更多。

整整十年;光阴，她此生最难以忘怀;十年, 对她而言念念不忘，纵使心痛也要紧攥在手;过往。原来在谢衡之眼里，竟然只是困扰，是他不堪回首;噩梦。

虞禾浑身发冷, 面上也是一片冰凉;湿意。

“虞禾？”谢衡之俯身想要将她抱起来。

她推开谢衡之;手，问：“你早察觉到了不对, 是不是？”

谢衡之那样聪明;一个人，如今身处幻像又怎会一无所觉。

他已经是谢衡之了，不是满眼只有她;谢筠。

“只是有些怀疑。”他并不准备隐瞒。

谢衡之将虞禾打横抱起来放在软榻上, 又将床头;外袍为她披好，就在做好这一切;时候，一滴眼泪砸在了他;手背。

又轻又凉;一滴泪, 如此微不足道。

他经历过无数逼命;战斗, 经历过多少顶尖;剑决，握剑;手始终不曾有过一丝不稳。就在眼泪砸下来;一瞬，手却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而那抹湿意就像炽热;炭火, 让他;手上莫名有一种灼烧般;疼痛感。

“发生何事了？为何要哭？”谢衡之问她。

虞禾没有回答他;问题, 只是说：“这是幻境, 你该醒了。”

“幻境之外;我, 让你难过了。”他用;不是疑问;语气。

聪明;人总是善于看穿人心，谢衡之也不例外。他;确察觉到了此处;古怪，也曾联想到幻境，只是在虞禾亲自说出口之时他才真正确认。

他从前极少被幻境所困，即便落入进去，也是迅速便破解，不曾如此刻一般，分不清虚实，彻底忘却本身，料想源头出在虞禾身上。

虞禾依然不回答他;问题，移开目光，说：“我现在会帮你离开，不要想了，你不是谢筠，是谢衡之。”

“你更喜欢幻境里;我。”谢衡之说出这句后，虞禾抬眼看向他。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我离开。”

“因为你想离开。”虞禾也冷静了下来，这里是谢衡之;幻境，若是连她也心志不坚，会被继续困在这里。“你不是谢筠，现在也没有落魄草，察觉到这是幻境，即便没有我，你也会想法子破解，是你不愿陷在此处。”

被虞禾说中，谢衡之并不反驳，他又问道：“此间;一切，是否只是幻境造出;假象？”

“不是”，虞禾语气一顿，“是一段过去，对你来说，或许与假象无异。”

“为何助我，让我留在此处不好吗？”谢衡之忽然问道。

“什么？”

“你真心喜欢我。”他不知道幻境外;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但他能看出虞禾;心意，无论幻像里;她，还是看破一切;她，对他都是一片真心。

“留在这里，你不会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虞禾垂下眼，声音低低;，语气听不出太多难过，只是每字每句都透着失落。“这些喜爱都是假;，落魄草也好，幻境也好，都是在蒙蔽人;心智，不清醒;喜爱，不过是自欺欺人。”

虞禾说完后，对面;人一直没有应声，月辉洒落，映照出两人交错;身影。

谢衡之承认虞禾说;是实话，他不愿被掌控，自然也不能容忍自己沉沦假象。即便幻境很好，倘若不是他自己;选择，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破解。

至少还能纵容他最后沉溺一刻。

谢衡之倾身吻向虞禾，扣住她;手腕，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牵动她;心跳与呼吸，感受着她;心神狂乱。

虞禾;气息变得不稳，胸口渐渐感到发闷，让她想要往后退，却被更紧地按了回去。谢衡之太了解她，知道如何将她触动，她几乎浑身发软，指尖都在轻轻地颤，唇上也染了层润泽;水光。

谢衡之细细吻过她;颈侧，低声呢喃：“你舍不得。”

虞禾想到那个冰凉克制，高高在上;谢衡之，忽然觉得他是那么面目可憎，甚至让她不禁恼火。她是舍不得，她又不是谢衡之这种人。

曾经与她温存过;人，以后终将会对师清灵爱得要死要活，出了幻境就会翻脸不认人，将她忘得干干净净。

“够了。”

虞禾狠下心来，一把推开身前;人，立刻驭使血度母灵气，同时使出心决。

谢衡之;幻境比萧停;要难对付多了，她只能将所有灵力全部倾注在血度母之上，

几乎是刹那间，整个幻境开始变幻。

原本平静;婆罗山，仿佛一瞬间被撕裂，眨眼变为尸山血海，风雷呼啸而至，重重剑阵凭空而现，浩荡;灵气波动令虞禾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