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

宁望祖动作一顿, 面上笑容也淡了许多，叹了口气：“是啊, 我都忘了, 家里不能养。”

屋里人这也想起来了, 早就不让养牛养羊，刚才光顾着高兴把这事忘了, 看着地上的牛犊, 跟鸡一样杀了吃肉可不舍得，何况是从孙女/闺女手里出来的, 跟普通牛能一样吗。

“娘, 那要扔了？”宁建民抓着甜甜的手试探着摸摸小牛犊的头。

“哞哞~”小牛犊朝甜甜叫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想往甜甜身上蹭。

“也不能扔。”刘桂兰低声说了句, “这么点搁山里也活不了。”后山外围没什么, 里面是有狼群的，这么大的牛犊又不知道哪里安全，一放出去再进了狼肚子可就坏了。

甜甜似乎听出来家里要把牛送走，轻轻摸摸贴上来的小牛犊, 眼神都舍不得离开，小声地喊了一声：“牛。”

说完转头跟刘桂兰说：“奶, 不走。”

“娘，这怎么办？”王月珍看闺女这样，觉得这牛是送不出去了。

“我想想。”刘桂兰一时也想不出来好办法，“家里藏不下, 要不送队里去？不过这得咋说？”总不能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跟队里说是它自己跑家里来的？”宁望祖觉得这样说靠谱点，“就说是老牛领过来的，领到门口自己跑了。”反正没人看见，家里也没有老牛，信不信随他们。

“能行吗？”刘桂兰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先去跟大哥说一声，回来再说。”宁望祖说着出去找宁望福。

“那你快点。”刘桂兰怕有人听见动静过来看，“说明白点，要是不让别人知道是咱家出去的更好。”

“我知道。”宁望祖摆摆手走了，宁建民不放心他自己，把甜甜交给媳妇，赶紧跟上去。

宁望祖一走，刘桂兰先问了句孙子吃饱了没，听见孙子说吃饱立马招呼儿媳妇把桌上没吃完的竹笋收起来。

“这些别收了。”王月珍正想把桌上的碗也收起来，刘桂兰把她拦住了，“等你大爷来了再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跟专门等他来一样，刘桂兰怕他再多想，就算两家挺近，但万一让他看出点什么也麻烦。

“甜甜等会再跟小牛玩行吗？”收好了菜，刘桂兰问孙女。

甜甜看看奶奶，又看看地上的小牛犊，最后不舍的收回手，跟小牛犊说：“等会，玩。”

“奶奶的甜甜就是乖，来，奶奶抱。”刘桂兰伸手接。

“奶。”甜甜抱住奶奶，跟奶奶打商量，“不扔，牛，不扔。”

“不扔。”刘桂兰答应孙女，“那甜甜等会听话，大爷爷把牛带走你别出声行吗？等明天奶领你去看它。”

“不在，家？”甜甜疑惑的问刘桂兰。

“不在家，牛不能在家养。”刘桂兰跟孙女讲，“咱把牛交上去，然后奶奶每天带你去看，跟在家里一样，行吗？”

甜甜考虑了一会，想在家和不在家有什么区别，然后继续问：“吃？”小牛吃什么？

“牛吃草，牛棚里有草给它吃，把它喂的胖胖的，到时候能驮着甜甜。”刘桂兰跟孙女讲。

“嗯！”甜甜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甜甜真乖。”刘桂兰夸道，一边王月珍忍不住摸摸闺女的头。

“月珍，给你大爷倒碗水。”没多大会，宁望祖就回来了，还没进屋就喊，也是提醒一下屋里有人来了。

“哎！”王月珍答应一声，拿碗去水壶里倒水，水壶也是从镇上供销社拿来的，刘桂红那个柜台卖的就是这个，当然不会缺。

“大哥你看看，没多大，我觉得是天冷老牛觉得自己养不活送来的。”几个人进了屋，宁望祖指着牛犊说给大哥听。

“差不多。”宁望福觉得弟弟说的在理，看着地上不大牛犊，试探着上去摸，没想到这么点的牛犊脾气不小，看他伸手就要把他顶走。

“劲大，是干活的好劳力。”宁望福看看牛蹄子，满意的说，“我明天跟大队长说说，多给你家记点工分。”心想正好今年村里有头牛生了牛没活下来，能带这头，过两年队里的牛能比别的队多一头，更别说这头看着就壮实。

“还有工分？大哥你说真的？”刘桂兰听到工分一喜，还以为啥都捞不着，最多能领着孙女去看看，没想到还有工分，多点工分就是多点粮食，家里正缺呢，她能不高兴吗。

“这可是大家伙，咋能没工分？”宁望福说，“我说有就有，等明天天一亮我就跟大队长和会计说。”

“那麻烦大哥了。”刘桂兰满意了，跟宁望福说。

“没啥，天也不早了，这牛犊我先领走？”什么事刚刚路上都说完了，宁望福觉得早点送牛棚去好，弯腰摸摸牛头让它跟着自己走，只是好像不动？

“大哥你领走吧，让老四送过去，等会让他送你回家再回来。”宁望祖答应着，看大哥自己可能带不走，喊儿子去帮忙。

“来了！”宁建民走过来拍了牛一下，“走了。”

“哞～～”小牛犊朝着甜甜的方向叫，想过去，却因为周围有好几个人挡着走不过去。

“牛。”甜甜伸手要去够。

刘桂兰抓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