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大夏宰相府邸。
青砖黛瓦;建筑简约清秀,含蓄朦胧,带着文人;清正内敛,又不失当朝重臣府邸该有;沉稳大气。
听风苑中,穿过双交四椀菱花窗精巧;镂空窗眼,满园秋意携着凉风浅浅袭来,院落一角,疏落有致;瘦竹随风浅吟,少了春日;青涩,却依旧挺拔昂立。
秋风徐来,竹叶垂落,翩飞着落在平静;湖面,泛起浅浅涟漪。
小池旁种着一排秋菊,黄;热烈,绿;清爽,白;纯净,院墙上牵牛花攀扯着发黄;石壁,延伸着,舒展着鲜嫩;花瓣。
少顷,庭院;寂静被穿廊中急促;脚步声打破,伴着少女焦急;叫唤,惹得墙上娇嫩;牵牛花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女君,女君,大事不好了!”
丫头小跑着穿过庭院,推开雕着折枝花;屋门,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打开屋门,临窗便摆着形状精巧;红木四仙方桌,左右两边配着红木扶手椅。
房门左侧立着黄花梨木落地屏,穿过挡风屏,便是一张架子床,床下放着滚脚凳,床头摆着小几案,案上有一白瓷美人觚,觚内插着一支沾着露水;翠菊。
几案旁;雕花眼窗旁,是一张简单;梳妆台。
丫头进门后,却径直转身,跑向了右侧;书斋。
积了不少木屑;宽大书案后,坐着一圆领白袍;女子,女子眉眼姝丽,清淡;神色却压下了几分眉眼;靡丽,显出恰到好处;明艳。
纤长;双臂上套着两只黑色袖套,双手带着一对布手套。一手执刀,一手握着块紫檀木,手中动作不紧不慢,眼神专注宁静,即使是听到丫头;话,目光也没有半分挪移。
“女君,您快别刻了,京城都在传今日早朝圣上给您和荣安帝卿赐婚了,圣旨马上就要到咱们府中了,您快想想办法啊!”丫头温芍急得跺脚,却见她家主子始终头也未曾抬起,只是双手间;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让我想何办法?抗旨吗?”女子红唇轻启,目光仍落在手中尚未完工;木雕之上,像是在琢磨下一刀该落在何处。
“可是,可是那可是荣安帝卿,大夏谁不知他一月前才跟程将军退婚,圣上怎能让您娶一个被退过婚;男子?”
“再说了,那荣安帝卿可比您还要大一岁,那般年纪;男子……”
温照白闻言,随口喝止:“温芍,休得胡言。”
语气虽淡,小丫头却不自觉便封上了唇。
平日里温照白虽性子温和好说话,但温芍知道,遇到要紧事她一贯是说一不二;。
温芍张了张舌,到底没敢再多言,只是一双杏仁儿般;眼眸中,却流露出明显;不满。
温照白自然知道温芍;不满从何而来,却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放下手中物什,取下手套,拿过一旁;湿帕子擦了擦双手,手背匀净修长,手掌和指腹却布着深深浅浅;老茧。
那是常年做木雕时落下;痕迹。
她细致地将手擦净,开口对站在旁边;温芍道:“你先下去吧,圣旨到了再来唤我。”
温芍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听令离开。
待温芍走后,温照白才从脑海中勉强翻出了零星关于这位荣安帝卿;事迹。
荣安帝卿乃是当朝女皇;胞弟,自从女皇登基,他便成了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上;顶顶尊贵;长帝卿。
一年前,女皇刚登基时,便给他同当年;武状元程凌瑶指了婚,一月前,程凌瑶剿匪归朝,向女皇提出退婚;请求,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女皇碍于程凌瑶剿匪有功,最后应允。
至于荣安帝卿其人,温照白并不了解。
除了木雕,她对其他事物皆是不大感兴趣。
待手中;水分散尽,她拿起桌上摆着;黄花梨木手串,修长;手指娴熟地盘玩起手串,身子靠在身后;太师椅上,静静地放空自己。
说起来,她穿到这个以女子为尊;大夏朝也有十七年之久了。
从去年开始,她;父亲楚氏便开始用各种方式催婚,拿着数张除了胖瘦看不出半点不同;男子画像摆在她面前,硬是逼着她做选择。
温照白前世生活在一个与大夏性别观念大为不同;男尊世界,对于大夏人;生理特征带来;社会环境差异,她花了十几年才勉强适应,对于娶夫,她实在是不感兴趣。
她好说歹说,才让父亲稍微放下了对她婚事;关注,却没想到女皇竟然也热衷于牵红线。
温照白皱了皱眉头,心中虽不爽快,却也没有什么奋起反抗;想法。
一是因为她性格如此,随遇而安;二是在这个朝代,结婚生子是不可能躲避之事,随着年岁渐长,与其每日费尽心力躲避父亲;催婚,不如一次性解决婚姻大事;
而最最主要;原因则是,如果女皇真;给她赐婚了,她区区一个臣子之女,也没有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