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脚下还好，只有着零星的积雪，越往上雪层就越厚，但寒冷没有打消布鲁西的积极性。

哪怕他现在越来越有往糙汉子上靠拢的趋势，比如他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但骨子里布鲁西还是那个喜欢浪漫和安逸生活的大宝贝。

‘流星雨！流星雨！’

在心里喊着口号，布鲁西藏在护目镜后的蓝眼睛亮闪闪的。

虽然真的很期待星星群，但长时间来他已经被养出了足够的警惕性。

抬头，布鲁西早就发现了在他前进路线的前方，有人正踏着积雪靠近。

来人包裹住鼻子和下巴，他倒是没带护目镜，这让布鲁西得以在他快速接近时，看清了对方那双深沉的眼睛。

布鲁西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很古怪。

那人棕色的眼睛盯着他，好像在评估什么。

‘真奇怪，他好像熟悉我。’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布鲁西肯定要和布鲁斯讨论一下。

“小心。”

布鲁斯也在仔细观察这个人。

布鲁西移开了护目镜，以便他们能看的更清晰。

对方年近五十，身形瘦高，但行动敏捷，从站姿和眼神，布鲁斯能判断出对方恐怕拥有不俗的实力。

“恩...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

含糊的回答了布鲁斯的提醒，布鲁西暗示对方赶紧报名字。

意识的转换很快，但还是需要时间，对来人的警惕，让两人没有冒险在他眼皮底下换号。

“我预想中的见面场景不是这样的。”

男人定定的看着布鲁西，疑惑于他的转变。

根据他的观察和情报，布鲁斯·韦恩这时应该已经陷入了最迷茫的阶段，是合适他出现点化的时候了。

但现在接触的短短时间里，雷霄古并没有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焦虑和挣扎，他看起来反而...活力十足？

在那双蓝眼睛里，雷霄古甚至感受到了和走到尽头截然相反的希望之光。

看，他甚至还有心情好奇的打量他。

而在雷霄古的场景模拟中，布鲁斯顶多问一句你是谁。

要是布鲁斯他肯定就这样问了，但可惜雷霄古这会儿撞上的是布鲁西。

“你还没有到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

雷霄古嫌少遇上这种脱离掌控的时候，但这次他不得不承认他来早了。

也或许是两天的时间里布鲁斯想通了什么？

总之现在不是最好的出手机会。

而他的到来又已经给了布鲁斯提前准备的机会。

“布鲁斯，当你最迷茫的时候，去往最高的那座雪山寻找忍者大师，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解决你的迷茫，那个人一定就是忍者大师。”

“至于我。”雷霄古友善的把裹脸巾拉下来，他顶着一张无害的脸，语气诚恳。

“你可以叫我杜卡德，我是忍者大师的追随者。”

他说完就像是纯粹来打个招呼那样，和布鲁西擦身而过。

布鲁西没有答应他一定会去，这种突然冒出来，疑似，不，是肯定调查过他们的陌生组织，怎么可能不让两人生出戒备和警惕。

哪怕布鲁西这种蜜糖的性格，都别想两句好话就骗走。

接下来的路程中，布鲁西没有再和布鲁斯交谈，突然出现的杜卡德仿佛打破了某种平静的假象。

意识里布鲁斯再次沉默起来。

‘哦，杜卡德，你破坏了我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轻松气氛。’

游历这么多年来，这是布鲁西第一次对什么记仇。

当布鲁西最后呼哧呼哧的爬上山顶时，他口鼻之间呼出的气息，早就冻结成冰霜凝固在鼻头和下巴上。

周围很冷，但征服雪山的畅快转化成了热情的动力。

山顶，布鲁西找到了一处天然的避风港。

坚硬的岩石和冰层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冰洞，他打开登山包，从里面取出厚厚地毛毯，保温瓶里则装着热可可。

喝了一口热可可，布鲁西满足的裹着毛毯和布鲁斯说话。

聊天这种事不一定要有话题，重点在于两个人想聊，无论你说什么，我大概就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布鲁斯也在努力的轻松起来，至少在看星星的时候，他不想显得心事重重。

他不想破坏布鲁西的好心情。

虽然说起来有点自恋的成分，但布鲁斯敢确定他不高兴布鲁西也会不高兴；而他高兴，布鲁西哪怕看不成星星，也依然会很高兴。

“还要两个小时。”

布鲁西迷迷瞪瞪的定好时间，他要养养精神，这段时间因为布鲁斯的焦虑症又犯了，他们的身体再次缺少睡眠。

当布鲁西从沉眠中醒来时，雪山上的天空已经被浸染成了黑色的绸缎。

布鲁斯正在倒热可可，他才是真正的养了养精神——合上眼休息，而不是睡觉。

最后反倒是布鲁西安心的在意识里睡到了现在。

布鲁西也无可奈何，意识海里感觉到处都有布鲁斯的气息，那里让他安心的一塌糊涂，也放松的一塌糊涂，总是会不小心的睡过去。

简直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