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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是先帝第九子,正是当今的亲弟弟,按理说他便是有错,也该略微减轻轻罚,或是贬为庶人或是高墙圈禁,总之轻易不能处死,可他别的不动偏偏不知死活的动了皇帝唯一的宝贝蛋,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
谢怀章手上又不是没有沾过兄弟的性命,远的不说,他大哥、三弟,四弟、五弟、七弟是怎么死的,只要不是太糊涂的人心里都有数,一回生二回熟,当初那些皇子殒命时非议颇多,现在朝臣们却都装聋作哑,有谄媚的还赞皇帝杀郑王肯留个全尸是仁慈之举。
当然,这还不算完。
郑王之母淑太妃教子不严被赐白绫,就地缢死于宁寿殿。
淑太妃母族乃敬陵伯府,其兄敬陵伯是为此次遇刺案中的执行者,便是他暗中联络刺客,一手谋划了这次刺杀。他虽有爵位却不是皇亲,谢怀章处置起来丝毫没有手软,令其本家族诛,女眷为奴。其母、妻二族全族流放岭南,与此案有直接关联的人无论大小皆为死刑,间接相关的人也被贬官,可谓是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放过。。
敬陵伯本人更是被削爵关押,在看着家人赴死后再等待秋后凌迟处死,除此之外,皇帝还特地下了命令,强制所有在京谢氏皇族监刑。
名为监刑,其实所有人知道这是一种警告与震慑,其用意不言而喻。
这次太子一根汗毛都没伤的刺杀案已极其血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也让人们在安生了数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据说京城菜市口的地面都染成暗红色,数月都没能褪去。
那段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听到马蹄声就以为是官兵来抓人,纷纷缩在家中不敢生事,就连原本几个蠢蠢欲动的宗亲都吓得彻底老实了下来,这种紧张的气氛直到腊月初才有所缓解,众人终于从那布满血腥的铡刀中回过神来,有了心思恢复日常的交际。
一时间饮宴聚会聚会比之前多了数倍,人们都急需用歌舞升平的假象来平复心情。
自从福安长公主的菊花宴之后,容辞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无论谁家设宴聚会,都没有忘记邀请她。
这种局面正中谢怀章的下怀,生怕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似的,隔三差五的以太子的名义赏赐各种物件,可太子才多大,哪里就能这样周到,于是之前消息不灵通的人差不多也知道了皇帝怕是对端阳郡夫人有意,不管是真生了情意还是为了因为太子喜欢才起的心思,她进宫的事都是**不离十了,剩下的只是猜测位份高低罢了。
“怕是不会低了。”
说话的是宫里仅存的几个太妃之一的顺太妃,她在先帝在位时只是个嫔位,但她并没有儿子,也就没有机会参与夺嫡之争,因此非常幸运的活到了现在,不像其他几个高位妃嫔一样被儿子牵连,死的连坟都找不到。
她唯一的的女儿是谢怀章的八妹永康公主,此时坐在母亲身边道:“不能吧,她并非初婚,又不是当年东宫所纳,若是抬举太过,让宫中那些伺候了皇兄这么多年的妃嫔怎么想?”
这天是顺太妃的生辰,由于她是个寡居之人又不太受重视,也不好张扬,便只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同住后宫的嫔妃、娘家的女眷和一些相熟的夫人来聚一聚,只是在送帖子时突然想到了现在风头正盛的端阳夫人,她现在看皇帝的眼色生活,自然是想要讨好他身边的红人,便略一思索,连带许氏一起请了。
她原本只是试试看,毕竟这位郡夫人行事并不张扬,即使现在人人都想巴结,但她仍旧是深居简出,若非必要,应酬也不常去,自己只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太妃,两人毫无交集,送这个帖子只是尽个心罢了,并没指望她能赏光。
谁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许氏竟真的赏了这个脸。
顺太妃自觉有了面子,便看容辞分外顺眼,此时看着她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喝茶,别人跟她搭话也微笑着聆听,既不轻浮也不拘谨,倒有些明白皇帝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什么伺候的久了,”顺太妃一边观察着容辞,一边分神跟闺女低声说话:“在东宫时陛下敬重发妻,对这些妃妾虽不亏待,但也没什么过分的恩宠;后来去了燕北,一别就是六年,中间又有孝端皇后珠玉在先,登基之后就更看不上她们了,现在她们不过白拿俸禄罢了,就连德妃也不例外,你且看陛下分不分得清承庆宫的门往哪边开。”
永康公主惊异的长大了嘴:“我是听说陛下冷落后宫,但难道真的一次也没有……”她的声音更低:“没有留宿过么?”
顺太妃摇摇头:“就我知道的,一次也没有。”
“拼着子嗣单薄也不宠幸后宫……”永康公主不禁浮想联翩:“莫不是他的身体真的……”
顺太妃轻轻打了她的手:“胡说什么呢,你瞧太子的长相,能说不是亲父子么?”
“倒也是,”公主道:“陛下定是为了给太子找个合心意的养母,这才对许氏另眼相看,那为了太子的面子,给她的位分也不会太低。”
顺太妃赞同的点了点头。
容辞这次进宫其实并没什么深意,只是帖子送过来的时候恰逢谢怀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