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话不说拽着陆医生就走,要他赶紧去医院给俞景现看看。
陆湘担心爷爷,忙跟上。
方院长给颜竟革打完血清、疫苗,祖孙俩还没有回来。
这一天折腾的,撑到这会儿,颜懿洋和颜竟革都有些睁不开眼,困。
怕颜竟革半夜发疯、伤人,连长和方院长不让他回家住,也不让去医院。
颜东铮把颜懿洋送回家睡,自己抱了席子被褥过来,给颜竟革靠墙铺了个被窝。
他倒也乖觉,往被子里一躺,一秒睡了过去,小呼噜打的跟吹哨似的。
连长抱着自己的铺盖过来,一听就笑了,这是累惨了。他心里比较乐观,觉得能吃能睡,孩子多半没事。
“我睡了,”连长把铺盖一铺,躺下道,“有事叫我。”
他凌晨三四点就得起来割胶,下午开荒砍坝,不睡不成。
颜东铮:“你睡这成吗?”地上潮潮的,他的被褥又薄。
“我一个人能看住他,连长你回去吧。”
回应颜东铮的是连长一声长笛似的呼噜。
得了,这下办公室热闹了,一大一小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呼噜打的响,拉的长。
颜东铮无事可做,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有《人民日报》、《云省日报》,还有几本《红旗》杂志和一份《儿童画报》。
连长的爱人在小学当老师,《儿童画报》应该是她订的,上面有几笔稚嫩的字体,多半是他家孩子拿过来,看完了,忘记拿回去了。
颜东铮翻了翻,人物、场景配着文字、拼音说明,画面极是简单。
后面有征稿信息。
一个小故事,不知能给多少钱?
念头一闪而过,颜东铮放下画报,打开了《人民日报》。
凌晨一点多,陆铭不放心颜竟革,抽空过来了一趟。
颜东铮把他让进屋。
睡着,怕血液不通,颜东铮早把颜竟革手脚上的绳索解了。
陆铭号了号脉,凝眉沉思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你家小子得的不是狂犬病?”
“我们连队医院的方院长亲自下的诊断书。”
“狂犬病晚期有两个阶段,初始,患者会对外界的多种刺激风光声表现得非常敏感,医学上我们称它为兴奋期,兴奋期过后是麻痹期,患者会由安静进入昏迷状态。下午他的兴奋期已经过了呀?”陆铭实在想不通,按理,颜竟革这会儿该昏迷不醒才对,可你听听他的小呼噜就知道,睡得多踏实!
“会不会血清、疫苗起了作用?”
“有这么快吗?”
“竟革体质好,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
陆铭想想,也不无这种可能:“还是把他的手脚绑住吧,以防万一。”
“好。”
送走陆铭,颜东铮才算松了口气,后继只要慢慢教他认人、识物、知理就好,稍显不正常也没关系,完全可以推在狂犬病后遗症上。
毕竟,狂犬病后期治愈的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参数,正常不正常谁又能说得准。
翌日一早,陆铭、陆湘要走,走前又来给颜竟革把了把脉,脉博强劲,完全不像一个病人,可以肯定,人是活过来了。
这样的例子太少了,陆铭想把颜竟革带去镇医院,来个专家会诊。
颜东铮以不想给人添麻烦为由,拒绝了。
颜懿洋不想跟一帮小屁孩坐在教室里听课,以想看妈妈、妹妹为由,翻身跳上了送陆铭、陆湘的牛车。
颜东铮没阻止,给了他两块钱和几张票。
这一下,口袋里的钱更少了。
离下月发工资还早,而且他昨天去财务室领工资,把这月的伙食费也领出来了,再去食堂吃饭,要么顿顿付钱票,要么就一次性·交六块多钱和几十斤粮票。
不行,得找个挣钱的法子。
他的字不错,画也行,以前一副字画多则能卖万两纹银,少则四五千。
现在……不如试试。
这般想着,颜东铮就托来看颜竟革的护士长借了些书报,看看有没有征书画的。
颜懿洋随车到镇医院,由陆湘领着先去了沐卉所在的病房。
陈医生要去上课,一早就把秧宝送来了。
颜懿洋过来时,沐卉半躺在床上挂水,秧宝剥了根香蕉,母女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欢。
“秧宝,看看谁来了?”陆湘双手扶着颜懿洋的肩头,站在门口笑道。
秧宝眨眨眼:“哥哥?”
“哈哈……秧宝我把你大哥带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真的是哥哥!
秧宝一脸惊喜:“大哥!”
颜懿洋身子有些僵,那一颦一笑,那熟悉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秧、秧宝。”
秧宝手里的香蕉往沐卉手里一塞,伸手道:“大哥,抱抱!”
倏地,颜懿洋双眼一热。
那些孤寂的、阴暗的日子里,有一个小女孩曾一次次向他伸出双手,唤道:“大哥,抱抱!”
两道人影在模糊的泪眼里一点点重叠,颜懿洋踉跄上前,一把抱住秧宝,头埋在她小小的肩头,哽咽道:“秧宝,你还记得哥哥给你做的第一台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