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5章】出尘白月光

成，十分的美丽。

他亲吻她，几近虔诚。

雪苍抱着望凝青御风而行，北地的冷风化作他身后的飞羽，流云盘旋凝聚化作他脚底的孤舟，在星月的长河中，这一叶孤舟循着悲叹河的极光逆流而上，破云而出，直抵天穹。

望凝青看着四周，眼中亦有几分清浅的好奇，直到整片宇宙展现在她面前，她面上终于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手可摘星月，足可弄风云。

“真美。”

“喜欢星辰吗？”雪苍容色淡淡，但若要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那个孤傲冷峻不染凡尘的天神雪苍，此时却像个急于讨好心上人的少年一般说着笨拙的情话，“我摘给你。”

“怎么摘？”望凝青真的有些好奇，便也这么询问了。

“星辰看着明亮，实际不过是会发光的石块，乍看之下很是丑陋。”雪苍将话本故事中的敷衍情话付诸了实际，挥手便能移山填海的天神举起手，选中天空中极为遥远的一颗星，“但是只要将它封进须弥芥子，炼成空间法器，它便能永远为你绽放光明。”

风云幻变只在一瞬，那颗最为明亮的星辰眨眼之间便被冰霜覆盖，不断缩小，不断凝练，最终化为一枚小小的星坠，落在雪苍的掌心。

“送给你。”

望凝青捧着那枚星坠，星辰在坠子里闪耀着柔和而又哀凉的蓝光，它是最孤独的星，却也是最明亮的星。

望凝青问道：“司命仙君不会拿你问罪吗？”

司掌命理天相的司命仙君通过观察星斗来预测未来，要是被他知道有人偷了他的星星，只怕要找上门来。

“每一刻都会有无数星辰破灭，每一天也会有无数生命陨落。”

雪苍包着她的五指，连同星坠一同握在掌中：“这是我的命星。”

望凝青微微一怔。

“他破灭在即，很快便会化为无尽夜幕中毫不起眼的粉尘，与黑暗融为一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宿命。”

雪苍说着这般悲凉的话语，可他的神情却恬淡而又平静。

“所以，我想将它赠予你，让它永远成为你的星，只为你一人璀璨，只为你一人光明。”

什么荣耀的天神，什么万人之上的权位，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守护着这朵开在风雪中的莲，直到莲华枯萎、冰雪消融的那天。

“天魔枯尤率领大军压境，很快我便要前往战场，只是这次我恐怕凶多吉少。”他在星河之间拥抱自己的毕生所爱，“若我能活，我一定会回来见你一面，哪怕只是最后一面。让我心怀不甘吧，我会顺着悲叹河的水，回到你的身边。”

“我会将对你的爱刻进命魂里，即便一朝身死，忘却了自己，我也不会忘掉你。”

“若有来世……”他低声地呢喃着，话语却如飞絮般化在了风雪里，他的誓言被天道铭记，化为命魂里的一道印记。

“我不等。”望凝青伸手抱住了他，“七日不来，我便去寻你。”

“你……”雪苍一怔，低头，却隔着眼纱，窥见了她澄澈却又隐含媚意的眼。

“我和你是一样的。”她牵着他的手，低声道，“我是天地间最后一朵可以渡化亡灵的上古仙花，生来就有净化魔气之能，我们一族没有名字，因为每一朵花都是不一样的。我叫希华，所以这最后的一朵花，就名叫‘希华’。”

她轻声诉说着，却不知道“净化魔气”四字在雪苍的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巨浪：“我的长辈告诉我，我们一族可生死人，可肉白骨，甚至能助神魔消除心障，破除瓶颈，是稀世罕有的灵花。但也正是因此，我们一族总是难逃惨死的宿命。”

他们是一样的，一样悲哀的命轨，一样对宿命无力挽回。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面对这举世无双的仙姝，雪苍只是轻叹，心中更怜。

望凝青摇了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抱住雪苍，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

——他们，一直在用“心”交流。

雪苍终于明白，她为何要以轻纱覆眼，生活在这清寂无人的仙境——只因尘世纷扰，会污浊了她纯净如琉璃的心。

“好。”

冬雪消融，雪莲便枯。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我以雪苍之名，号令世间风雪——你所过之地，寒冰将为你开路，狂风作你的守护，严冬也不能夺去你半分的温度。”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即便风雪本身也不行。”

他这般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