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李达滔听不见别人和他说的话，就专心带安安，这么大点的孩子，手也小的过分，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用力气。 生怕稍微用了点力气，这个脆弱的小家伙又要掉金豆豆。 安安倒是能听见他们说话，但还不太懂他们想表达的意思，等天色渐渐暗下去，才跟着爸爸一起回家。 安安喜欢被爸爸牵着的感觉，大大的手掌能完全把自己的手包裹在里面，给他的感觉格外安心。 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城市处于南北交接，天气冷的很快但是没有暖气，就算是有凭借他们的条件也舍不得用。 范春香怕安安冻着，给他穿了厚厚的棉袄，安安被裹成了一个小胖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企鹅。 以前最喜欢屁颠屁颠往外跑的小家伙，衣服穿得厚走起路来有些累，就不像之前那样爱玩，更愿意搬一个小板凳陪在妈妈身边。 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一双手都揣在怀里，好奇的眼神时不时四处看看。 越冷的天气范春香生意就越好，家里基本上已经没了存货，每天现织好的第二天也都会卖的一件不剩。 她并不觉得辛苦，反倒觉得日子格外有盼头，每天晚上都会忙碌到深夜。 在心中开始计算着，这样的好生意要是能到过年，那能攒下来多少钱。 要是每年冬天生意都能这样好，以后安安上学就不用发愁了。 冬天塑料瓶不像天气暖的时候那样多，不过好在李达滔还有个环卫的工作，依旧像之前那样天不亮就起床。 打扫街道的时候，顺带还能捡一点废品回家。 安安最近不大开心，因为他发现爸爸不像之前那样爱抱着自己。 之前每天念叨着要自己走的小家伙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更乐意乖乖待在爸爸怀里。 可偏偏李达滔最近不怎么愿意抱他，甚至连牵都不牵。 就算安安装出一副自己走不稳路，摇摇晃晃快要摔倒，李达滔也还是一样的狠心。 后面这个小家伙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一咬牙决定来个狠的。 在爸爸不牵他也不抱，就一直在旁边守着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摔了也不疼，觉得自己得让爸爸心疼的戏精眼泪却已经开始在眼睛里面打转。 像是被摔疼了，还发出了很轻的呜咽声，喊爸爸的小奶音里带着哭腔。 委屈巴巴的模样，那简直就活脱脱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只可惜这一回李达滔也跟之前一样，只是伸手把他给扶了起来，拍干净身上沾着的泥土，就进去去找范春香来哄哄安安。 从来没有被这样嫌弃的安安开始闹起了小脾气，根本不乐意再让爸爸抱，就算李达滔想跟他亲近，他也非常别扭的躲到一边。 小孩子本来就不会掩饰想法，更别提是安安这么大一点的，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来他在故意躲着爸爸。 李达滔不懂小孩子这么多的情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面对妻子的询问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表达不知道的意思。 天气越来越冷，李达滔也终于不用再去工作，这是一年里他为数不多可以在家里休息的时间。 只可惜他忙惯了的人，根本闲不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块木板，手上拿着刀，打算再给安安做一个小板凳。 现在家里就只有一个，安安不管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一起。 有一次丢在范春香朋友家里忘了拿回来，临睡觉之前，安安还在那里惦记着明天一定要去拿。 今天的天气不错，已经到了腊月，空气中都是湿冷的味道，过了一会儿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才多了些许暖意。 上午八点半，被窝里的安安才睡醒，睁开眼睛后发了一会儿呆，艰难的爬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今天范春香没有出去摆摊，而是去了稍微远一些的店里买毛线，家里的都已经被她用完了。 院子里李达滔刚弄好一个小板凳，下意识抬起头看一眼屋子，就看见哪个小小身影已经坐了起来。 站起来洗了个手，擦干净水才进屋。 安安看见是爸爸进来，非常别扭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心中还记挂着之前爸爸不抱自己这件事，非常明显的在闹别扭。 李达滔不像范春香那样细心，也注意不到他这么多小情绪，伸手把安安抱在怀里。 拿起一边的袜子套在安安小小的脚上，细心将秋裤掖在了里面。 在换衣服的时候，东张西望就是不看李达滔的安安，余光无意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这小家伙当时就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