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薛烬与阮玉梅番外【六】
薛烬与阮玉梅番外【六】
薛府。
还是那个熟悉的书房。
还是那张熟悉的绣桌。
右侧还是摆着那副一模一样的万马奔腾图。
只是眼前的绸轴, 却是一片空白,未落一针一线。
薛烬坐那张绣凳上,眉头紧促, 眸底尽是一片烦闷焦躁, 想起去阮府时那个婢女说的话“压根就不像是骏马, 倒像是驴”,不禁燃起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 分明是按照绸轴上表明的色块,一针一线以骏马的形态绣上去的,怎会像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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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候立一侧的小厮阿新,乃是自小伺候薛烬的。
最是清楚自家主子历来顺风顺水,还从未碰见过这么棘手的难题,不禁一旁劝道,
“爷, 那玲珑娘子这一而再再而三的, 俨然就是为难人, 按小的说, 就算您再绣一次, 她也不一定就能将妹妹嫁给你。
何况, 那位梅姑娘虽好,可您也不知她待您到底有无情意……这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只要您放出要成家的信儿来,何愁娶不到妻?依小的, 也大可不必吊死梅姑娘这一颗树上。”
薛烬斜乜了一眼, 并未此番劝阻而摇心, 先是捻起了银针,用针尾往鬓边划了划, 紧而凝神开始依照记忆挑选落针的细线,
“这世间万物都能挑选,可唯情爱一事,对比不得。
我既已经心里有了她,岂能再另娶旁人?这话,今后不必再说。”
畏葸不前,是败军懦夫的作风。
迎难往上,才是君子雄者之范。
李渚霖为了阮珑玲,尚且可以空房五年。
薛烬为了娶到阮玉梅,难道就不能多花心练练绣技么?不过是这幅绣品上多花功夫罢
了,难不倒。这么自我安慰一通之后,开始重整旗鼓来,将针线对着细窄的针眼,眯眼暖煦的夏阳下对穿而过,捻着针谨慎着刺破缎面,落下了第一针。
据那婢女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绣砸了,阮家或许就不会再给新的绸轴了。
且知耻而后勇,薛烬玲珑娘子那番像驴的评价,心中格外憋闷,尽数将这股性都放了钻研绣技上,每一次挑色落针都比前一次加谨慎,加认真,甚至还专门聘请了好几个手艺高超的绣娘宿了府中,可以绣技上时时请,觉得落针不准时,或者感觉不太熟练时,甚至会先其的绸面上练习一番,直到将技艺练得熟练了,再去落针万马奔腾绘上。
可饶是这般千认真,万仔细。
这万马奔腾图上的有技,也不是薛烬能掌握纯熟的,尤其是马须上的线雕细捻,是阮玉梅扬州时独创的,就算是这几个养薛府的绣娘,也全然不得要领,无,为了能尽善尽美完成这幅绣作,薛烬只能再次递了拜帖,想要当面求阮玉梅。
原以为阮家人将她护得如眼珠子般,此次定然不会准许二人见面。
谁知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阿新喜笑颜开来回禀,道明日末时五刻,阮四娘子府中恭候大驾。
距离再来大驼巷,有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此次薛烬的心境,已与前两次大不相同。
大有如晒得令人急切生燥的夏日,逐渐转凉至现天高爽的深秋,仿佛那连续数月的针线活中,修炼得加稳重温厚,对能立即见到阮玉梅这件事儿,心中虽是开心的,可到底少了许多骄傲自负,多了几分笃定与欣然。
她理应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吧?否则大可以闭门不见,让家人拒了这桩亲事。
或是为这次见面来得格外不易,薛烬坐阮家的厅堂之上,隐隐期待的同时,微微有忐忑不安,甚至都有坐不住,站起身来指尖互握一起搓着,向来拿得稳坐得定,以往心中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复杂的心绪,就这般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立即眸光温热望去……
只见门口徐徐行来了位面若芙蕖的貌美娘子,她并未格外装扮,只穿了件简单的浅粉色缎面衣装,却显得柔媚可人,般般入画,或许为有羞怯,她面色有绯红,抬眸潋滟望了男人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眼睫,敛下了眸底泛出的涟漪,屈膝颔首,施施然问了个安,
“薛公子安好。”
梦寐已久的心上人就眼前,薛烬只觉心跳如鼓,立即将手需需一抬,
“阮姑娘妆安。
三月不见,不知阮姑娘近日可好?”
“多谢薛公子挂怀,我一切都好。
只是我薛公子好似消瘦了不少,还需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