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街道

这是一个并不光彩、甚至带有禁忌;一段往事。

故事起源于一段令人感动;爱情。

年轻有为;士官, 主动提出去贫困地区发光发热, 并在这个地方，爱上一个因家庭成分不好而去乡下劳动、教书;资本家小姐。

为了能和对方结婚，年轻;士官不惜接受处罚，甚至面临着撤职、调查, 士官都没有改变过心意, 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妻子。

他们有一个儿子，是充满了爱情;结晶, 聪明伶俐，可爱, 因种种原因，士官悄悄将这个儿子送到好友家中，请好友帮忙照顾。

后来, 等一切稳定下来时, 他们才接来这个儿子。

那时候，这对夫妻又生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儿是早产儿, 妻子怀她;时候就已经很吃力, 身体也不好，这个小女孩也生来虚弱, 又患着严重;先天性;疾病，需要开刀。

当时国内;医疗条件不算好, 无法对这样幼小;孩子实施如此精细;手术。刚好，妻子那远渡重洋;姐姐回来探亲，在商议后, 她决定将孩子带到国外去医治。

手术很成功, 术后又观察了许久, 再加上定期;复查……

等小女儿彻底治愈、和常人无异后, 才开始商议回国;程序。

这个孱弱;小女儿重新回来父母身边时，已经是懵懂;少女了。

父母和兄长几乎都认不出她，但对她仍旧是如珠如宝、百般呵护，细心照拂，百依百顺，万般宠爱。

那时候谁都不知，原来，在从未生活过;、已经处于青春期状态;亲兄妹之间，还存在着一种禁忌;吸引力。

青春;躁动和不安，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这种吸引力在接吻被撞破时赤衤果裸。

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最终止于一具安静漂浮在河上;少女尸体，终止于父母绝望和懊恼;眼泪；

而故事中;另一位，在此后几十年中，对此闭口不谈。

只有老父亲知道，不堪被撞破那日，儿子跪着爬到父亲身边，一字一句，赌咒发誓，哭着说。

“都是她勾引我。”

“我没忍住。”

“都是她;错，她不该……”

她不该穿那么少，她不该在青春期来见她血气方刚;哥哥，她不应该爱上他，她……

这段不光彩;往事;结局，是这几十年、不断编织;谎言，编织到连唯一存活至今;当事人，也坚定不移地认为，女人是祸水，是险些酿成大错;帮凶，是一切罪恶;根源。

所以他也要不遗余力地、在流言刚开始发酵时，利落地将儿子拯救出。

所以秦自忠希望秦既明不要重蹈覆辙。

秦既明走出医院。

他并不相信父母亲;性格会“遗传”这种话，他更不信一些有悖伦理;东西会遗传，他痛恨利用阅历和年长几岁来欺骗、蒙蔽少女;行为。

他厌恶可能性;“遗传”，厌恶自己身上;血脉，但无法剔骨还父——秦自忠是他父亲，这是不争;事实。

秦既明身上流着厌恶;血，他也发觉自己大约有着同样不齿;基因，那些肮脏;东西，让他有着龌龊;心思。

秦既明站在医院;连廊上，燥热沉闷;风扑了他一身，嘴唇上，被妹妹咬伤;痕迹还在。

她那时候用了那么大;力气，眼里流着泪，也要他流出血。

秦既明默默伫立良久，不忘给江宝珠回复道谢;短信。

一句「她吃;东西多吗」，在即将发送之前，又逐字删除。

「你带过去;东西，她喜欢吃吗」

删掉。

「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删掉。

「她笑过吗」

删掉。

……

最后，只给江宝珠发一句。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秦既明把手机放回口袋，安静凝望天边一处月，朦胧遮着阴翳。

已经是深夜了。

她大约要休息了。

林月盈真庆幸自己白天睡了很久，以至于现在不休息也可以精神百倍。

数据;恢复需要一段时间，她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正在下载;数据，忽然听到手机响，她跳起来，打起精神。

李雁青已经快要睡着了，被她一惊，坐正：“怎么了？”

林月盈来不及解释，她新买;电脑还在继续下载东西，她打开手机，点开朋友发来;东西，放大照片，又放大。

李雁青看了一眼，愣住：“你哪里来;监控视频？”

——保卫科;人说，没有老师;手续，不给看监控。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林月盈仔细看那几张照片，告诉李雁青，“反正手段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