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从青石板蜿蜒小路到山庄主厅,荼卿沿途都牵着女儿的手，直到步入玄关，曲蓁才有机会去跟沈之蔻说话。

室内恒温适宜,视野开阔,曲蓁娴熟地摘掉沈之蔻的围巾，挂在一旁后又俯身蹲下给她松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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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去寺庙祈福，沈之蔻今天穿着打扮很悠闲,以往的高跟鞋换成了和曲蓁同款的运动鞋。她微微侧首,神情平静地望着她的小姑娘，眸底笑意倏现,任由她给自己换鞋。

玄关处的暖色调灯光洒在两人身上,衬得这一幕无比的温馨。阿荼娜笑眼弯弯地收回目光，跟着管家先一步前往沙发。

阔别一整天未见，黏人的小雪花晃着尾巴蹦跶而来。

五人刚坐下，一团毛茸茸的雪球便钻到了曲蓁和沈之蔻中间,它翻滚一圈后，喵喵几声蜷缩而起，双眸放光地望着心软的铲屎官，意图显而易见。

曲蓁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小雪花喵呜一声，像在表达抗议。

它被两人照顾得很好，毛发光滑柔顺,性格也很讨人喜欢。眼见讨要失败，它也不认生，直往荼卿和阿荼娜的中间蹦,卷起的风浮着丝缕猫毛。

荼卿莞尔一笑，任由它好奇地围着她们转。

阿荼娜是个十足的猫控，她礼貌问：“蔻蔻姐姐,我可以跟小猫玩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

管家正准备带一人一猫去专门的休闲区域，阿荼娜起身之际却接到了奶奶的电话，用复杂难辨的民族语沟通完，她朝沈之蔻歉意道。

“蔻蔻姐姐，刚刚奶奶打电话告诉我，族里有点事需要耽搁半天，她们明晚才能到海城。”

“没关系。”沈之蔻如古井无波道，“我让人送奶奶和阿姨回去，等她们处理完事再坐私人飞机过来。”

考虑到二地相隔的距离，阿荼娜点头应：“谢谢蔻蔻姐姐。”

“不客气。”

在商场上，沈之蔻是运筹帷幄的掌权者，杀伐果断，狠厉决绝。可在母亲面前，无论她的羽翼是否丰满，她也永远都只是一只小雏鸟。

随着小雪花和阿荼娜的离开，荼卿的目光凝聚到沈之蔻身上，像一道温柔的春风，裹挟着色调鲜明的百花香涌入她的贫瘠世界。

静候不语的曲蓁，给两个长辈添置了一杯热茶。

袅袅茶香氤氲间，荼卿拿出手机，垂眸编辑文字，输入完便翻过举给沈之蔻看。

【蔻蔻，妈妈的嗓子还没好，不能说太多话，所以暂时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刚刚下车前，我在车柜里看到了信息素激紊症的药，这个药是你在吃吗？】

沈之蔻坐到她身边，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的病情。

即使她尽力隐瞒了些疼痛与折磨，但曾经承受过类似痛苦的荼卿还是湿了眼眶，双眸雾气涟涟，一颗心疼得四分五裂。

“…蔻蔻…”她声音沙哑，心底十分自责，“…是、妈妈、不好。”

尽

管这非她所愿，但这二十八年里，她没有忆起过她的女儿，从未陪伴过她一刻，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实在糟糕透顶。

而她一落泪，兰玉便与沈之蔻一同心揪了起来。

对于这种状况及关爱都十分陌生的沈之蔻，在瞧见母亲的泪水时，下意识扯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动作自然得像荼卿给她拢围巾一样。

“没有不好。”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笨拙，“妈妈，不要难过。”

她的妈妈没有不好。

只是命运总捉弄无常。

过去的二十年里，荼卿每每病发之际，都会疼得面色苍白，几近昏厥。可没有哪一刻，令她觉得比此刻更加难受。

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替女儿承担这些源自她的痛苦。

接下来的时间里，荼卿被一大一小笨拙地安抚着，在得知女儿的病情已经逐渐转好后，她心底的大石头才稍稍落地。

到十点将要休息前，阿荼娜抱着小雪花回主厅，她笑容灿烂，伶俐且大方地挨个喊人，驱散了主厅最后丝缕伤感。

前往客卧休息时，小雪花一路跟着阿荼娜和荼卿到房门，才恋恋不舍地返回自己的猫窝。

这一夜只有阿荼娜的房间早早熄灯，廊道尽头的客卧，及其右拐角的次卧，灯火通明。

.

而二楼的主卧，更是直至夜半无人时，才堪堪灭灯。

终于有机会与爱人说话的曲蓁，将沈之蔻从浴缸里裹着浴巾抱出后，吻了很久才松开桎梏腰肢的手。她们额心相抵，呼吸交错，一对视上便又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蓁蓁。”

“嗯。”曲蓁温柔地注视着她，“姐姐。”

“我…很开心。”

这是沈之蔻第二次主动表达喜悦，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时，是在鸣秋县听到曲蓁说爱她的那天晚上。窗外烟火四起，她们在温馨的房内，将爱意倾诉至尽。

距离那晚不过两月，曲蓁再一次听到了她的主动表达，她的心里也同样充满了喜悦。

——因为她的小猫开心，她也会很开心。

温情的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