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大伯母,公安办案还要讲究个证据确凿,你空口白话就指摘我的人品,这就是你自誉的‘清誉’之家的人该做的事吗?”
许小华望着坐在妈妈旁边的大伯母,觉得这人也太欺负人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们俩还是第一回见面,就能这样给她泼污水!
曹云霞微微蹙了眉,对上许小华气愤难当,像是受了什么莫大委屈的脸,一时有些语塞。
许小华却是在气头上,自顾自地道:“再者,不说今天是我第一天归家,就是您作为一个长辈,即便想要教育小辈,是否也该在人后单独和我说?难道您也这样当着亲朋的面,当面教训过姐姐吗?”
微微停了一下,接着道:“请您扪心自问下,您在这顿团圆饭上,当着我妈妈、表哥的面,说这些似是而非、毫无证据的话,真的合适吗?”她知道这顿饭,奶奶是费了心思的,虽然说这两年没有前几年自然灾害那样,物质匮乏,但是一顿饭里要凑齐一只鸡、上好的里脊肉、大黄鱼,还是不容易的。
可是老人家的心意,就这样被大伯母给践踏掉。许小华气得眼睛发红,却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泪。
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许小华平静地望着曹云霞道:“大伯母,请问是谁告诉你,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影响了家里的名声?今天这事,既然是您起的头,也烦请您说清楚。”
上午的时候,她虽然和大伯母争辩了几句,但是她心里并不当回事的。她毕竟是隔房的侄女,大伯母护着自个女儿是理所当然的,她妈妈也护着她,这是做母亲的天性,说不上是故意为难。
可是,大伯母竟然在不了解事实真相,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贸然地指摘她品行有污点。
许小华对这位大伯名义上的妻子,已然无一点好感。说出口的话也句句带刺起来。
曹云霞完全没有想到,这许小华是个硬茬,完全不在乎什么脸面,当着这么一桌子人的面,竟然就敢驳斥她这个长辈!
她张了张口,想说是呦呦舅舅说的,但是这话放在这个场合,倒像是她娘家人故意挑拨是非。可眼前这姑娘咄咄相逼,她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又显得她气量狭小,故意针对小辈一样。
这么些年,她因为意外流产两次的原因,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在家里休养,婆母和睦,妯娌又不一起住,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对她敬重和礼让的,她的生活说一句“养尊处优”是并不为过的。
猛然间被一个小辈发难,就差指着她鼻子骂,曹云霞坐在桌子前,紧紧抿着唇,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却完全对眼下的处境,束手无策。
母亲的尴尬、难堪,许呦呦都看在眼里,虽然也觉得妈妈今天的话不是很合适,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许呦呦轻声道:“妹妹,我妈妈大概是听舅舅说的,先前我舅舅去过你们中专学校,和老师问了一些你的情况,可能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没有仔细了解事情原委,传达给我们的时候,就闹了些误会,你别着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许小华想,她堂姐不愧是京大毕业的,要不是曹云钊来了解情况的时候,她恰好也去了张老师的办公室,怕今天也觉得堂姐的话合情合理。
一切只是误会。
“姐姐,我见过你舅舅,在我们班主任张老师的办公室,当时我同学说我偷了室友的香皂,我说我没有偷,那块香皂本来就是我的。你舅舅可能只记得我同学的话,忘记我也开口了。”
许小华偷盗的事,许家上下都有所耳闻,如今听她自己亲自说出来,才知道起因只是一块只值三毛、五毛的香皂?
沈凤仪握着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她想不到,如果小羽没有将小孙女带回来,这个孩子会不会就因为这三毛五毛的,而影响了前程?
就是作为自家亲戚的曹云钊,明明听了这孩子的自辩,却还是武断地认为这孩子有不良行径。说她的孙女偷一块香皂,沈凤仪是不信的。
刚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秦羽和她聊起小孙女在学校里的生活,中间谈及这孩子回来之前,还特地去镇上给她的同学买了两盒蛤蜊油。
而这孩子先前自己都没舍得买一盒涂涂。
这样能设身处地心疼同龄人的孩子,沈凤仪是不信她会偷那三五毛的香皂。
从上午就开始一直打圆场的沈凤仪,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道:“小花花说的对,云霞,你是长辈,又是读过书的人,说话要有个根据,你这样说,别说是小花花,就是换作呦呦,她也不定受得住。”
许小华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道:“我能自证,班主任张老师让诬陷我的同学,各写了两千字的检讨书,我可以找班主任给我写个证明……”
秦羽忙站起来,握住了女儿冰凉的手,“小花花,你没做过的事,要你自证什么?妈妈相信你!”忍了又忍,还是有些气不过地道:“嫂子,人家要是说呦呦偷东西,你会信吗?就像你信呦呦一样,我也信我的女儿。”
曹云霞脸上立红红白白的,想说她家呦呦才不会眼皮子这么浅,又觉得这话一出来,就非得和妯娌吵起来不可。这么些年,她俩其实还没动过气,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