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种小花 , 都是好中药 , 可好吃了 “
“ 嗝律律 。 “ 苏木剁了剁左脚 , 甩甩脑袋 , 不再耐烦停在原地让人类们上演依惜别的戏码 , 转身留个马屁股给嘎者三 , 踢踢踏踏便往回程的路上走去 。
“ 哺 , 对了 。 “ 嘎者三忽然想起什么 , 又跑两步追上来 , 往林雪君手里塞了几弹毛票子 ,“ 辛苦了 , 多谢你啊 , 林同志 ! “
“ 多谢刘副队长 , 祝你们生产队的所有牲畜都健康 ! “ 林雪君举臂扬了扬钞票 ,
笑着轻夹马屁股 。
苏木便得得得地提了速 , 小跑奔进草场 。
苏日娜 、 阿巴和比尔格几人等在驻地门口跟林雪君送别 , 她一一与他们击掌 ,
纵马擦肩而过 。
路过锯木厂时 , 虽然没跟她说过话 , 却围观过她治牛的所有伐木工们都或举起手里的斧子 , 或举起手里的锯子 , 摆臂与她呼喝道别 。
“ 再见 ~“ 林雪君热情地用力摇手 , 笑得明朗灿烂 。
恢复健康的大牛们赶着晨光踏上进山的坡路 , 听到人类挥别的呼喊 , 转头沉静地远咱 , 忽然也甩了甩耳朵 , 附和地鸣叫 :
“ 哉 - 品 “
清越的鸣叫惊起树上的小鸟 , 又惹出一片叽叽喳喳 。
春光一日比一日暖 , 青草更密更绿 , 夏天要踏着盛放的百花来到这片极北草原了 。
在林雪君一边带阿木古楞认识草原上各种小花小草的中医药属性 , 一边悠哉地放苏木大吃特吃时 , 场部兽医站姜兽医难得跟另一位周兽医碰了个头 。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 , 聊的全是工作 。
姜兽医难免提及了第七生产队新来的知青 , 也是新提拔起来的兽医卫生员林雪君同志 。
“ 她真的做了一台手术 , 肿瘤切除手术 ! “ 姜兽医隔了这么多天再次提起那场术 , 语气中仍充满惊叹 。
对他们这些来到边疆的兽医来说 , 任何手术的难度都比在城市里 、 课堂上难许多许多倍 。
他们最清楚这件事的惊人之处 , 也最明白手术成功的难能可贵 。
“ 狗还活着吗 ?“ 周兽医这样问并不是瞥不起一位兽医卫生员 , 也不是看低林
君这样书本知识丰富 、 经验远不如他们的年轻人 。 实在是死在手术台上的动物太多了
“ 活着 。 至少手术结束时活着 , 隔日我离开的时候也活着 。 至于现在嘛 …...“
兽医放下筷子 , 愚了一会儿道 :“ 或许有时间 , 我们可以去看看 。 林同志在书本中看王的那些知识真的很特殊 , 很先进 , 我很想介绍你们认识 , 也让你见一见妇 。“
“ 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 啧啧称赞的年轻人 , 一定很不错 。“ 周兽医笑着点了点头 “ 回头忙过春天的疫苗 、 驱虫等 , 有时间一起去第七生产队看看 。“
“ 好 “
开始有了燥意的风吹过场部兽医站 , 吹过漫无边际的 、 被厚雪和羊粪球激润的丰饶草原 , 吹过第七生产大队慢慢被铺上碎石 、 又用圆磊子压实的曲折主路 , 吹上山坡 , 吹至守林人的小院 。
鬣发斑白的王考汉靠坐在躺椅上 , 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
下颌缺了一块的大狗懒洋洋地伏在主人脚边 , 舒服地蜡成个团 。 太阳将它蓬松的毛发照得暖烘烘 , 一有风吹草动 , 这位人类忠实的朋友便会支起耳朵 , 拙头四望一
它正尽职尽责地守护着熟睡中的考人 。
南方过夏的月份 , 呼伦贝尔的春天才忽然降临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 这片靠近冻土层的大草原上却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无霜期 。
毛茸茸的绿色草毯好像是一夜之间降临的 , 难得的缤纷花季 , 所有生活在这里的动物都低着头 , 仿佛赶时间一般地急迫进食 。
因为这些世代传承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物 , 最清楚这片烂漫绿意的流溢 , 和斑斓碎小繁花的盛放 , 是何等的昙花一现 。
拔草助长的风和催发野花的河流都在催促 : 快吃吧 , 快长吧 , 春天已经过去了 。
苏木贪婀地大快朵颐 , 阿木古楞在本子上奔笔疾书野花野草的中药属性 、 画下它们的形态 , 如饥似渴地学习这片草原悄悄蕴藏着的知识 。
他们渴了便吸吭树莓果汁 , 饿了就吃五香松子 、 肉干和酸奶饼 。
在太阳悄悄扑向地平线 , 燃烧着的彩色辉芒遍洒西方天际时 , 林雪君骑上吃饱喝足的大黑马苏木 , 阿木古楞骑上肚腹溜圆的大青马 , 驰骋归家 。
天色渐沉 , 乌云像黑山考妖的爪牙 , 铺天盖地追着林雪君 , 笼罩向第七生产队的冬驻地 。
在雨泼洒下来前 , 他们终于赶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