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秦家酒楼;后院很大，直接被用作了后宅。

古朴;书房，门正开着，屋内炉烟袅袅，一身黑衣;秦大掌柜正跪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什么。

见有人来，她也不避讳，把怀里;东西小心擦拭一番，放到了供桌上。

江舟这才看清了，那是一个灵牌，上面写着：吾妻丘氏瑾宁。

丘瑾宁…

是那个贤名远扬;已逝女相名讳，也是秦大掌柜;发妻。

“江县令。”秦初坐到书桌前，并无在王捕头面前;那股子谄媚之相，神情淡薄。

江舟凝视着端坐在面前;人，那双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只看得出淡淡厌倦，似是厌倦了这尘世。

她不由想起这位秦大掌柜;发妻，名扬百钺;女相丘瑾宁，据说女相英年早逝，其妻也是女子，两人相识于微末，携手共艰，才修成正果，感情颇为深厚。

江舟拱了拱手，垂首见礼，心底莫名有些压抑，有些难受。

因为秦大掌柜眼底;那股子厌倦。

秦大掌柜一定很想念自己;发妻吧，想念到对尘世没了贪恋，只余疲倦。

“秦掌柜，在下此来是为了言明一件事…”

不等江舟把话说完，秦初便笑道：“江大人不必烦扰，我与江老夫人有缘，一见如故，所以特意免了一应费用，权当是庆祝有了个忘年交。”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直接堵死了江舟要说;话。

不记账不是因为你乃县令大人，而是因为老太太本人。

江舟默然，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若是执意揽下这份人情，好像是自作多情，人家不记账又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和老太太投缘。

见她不说话，秦初朝李护卫递了个眼神：“去取酒来。”

她又转头朝着江舟道：“江大人请坐，可否陪在下小酌几杯？”

江舟不由想起上次饮酒，醉后那荒唐一夜。

她想拒绝，但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忍心，因为面前这人眼底藏着;情绪，似阴云密布，悄悄撒着大雨。

孤寂又哀伤。

李护卫回来得很快，江舟坐下陪着秦大掌柜举杯。

烈酒入口，有些灼喉。

秦初一饮而尽，面露感叹道：“江大人和虞小姐几时成亲，秦某好去讨一杯酒喝。”

她太久没有参与过热闹了…

江舟正色道：“秦掌柜能来，在下荣幸之至，届时请您务必前来。”

刚好可以见证她和虞眠成亲，把辞官;借口坐实，不用再担心皇帝那边。

“好，真好啊。”秦初又倒满一杯酒，再次饮尽，好似想到了什么令人向往;场景，向往到让人词穷，只觉得好，真好。

秦初看着这样;秦大掌柜，心底忽然有些发虚，她和虞眠之间都是假;。

心思一沉重，难免就多饮了几杯。

她正欲再倒酒，却被人拿走了酒壶。

秦初依旧笑着：“江大人;耳朵都喝红了，切莫贪杯。”

江舟点头，酒多伤身，她明早还要上衙，确实不宜多饮。

“秦掌柜，您今后要常留在南玉县吗？”

连酒楼都开起来了，还那么招摇，一来就买下了南玉县最大;酒楼，在最繁华;正阳街上，速度之快，似是在筹谋什么。

江舟想起在路上听到;那些话，很难不去多想。

依秦大掌柜在京城;地位，还有李护卫禁军统领;身份，这两个人为何要来到南境这偏僻之地？

她不觉得南玉县;钱有多好赚。

秦初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淡淡酒意：“怕是要留个一年半载，往后就多仰仗江大人了。”

南玉县;水很深，不然也不会让皇帝在意，南境又一向不太平，乃鱼龙混杂之地。

朝廷多少是不放心;。

江舟轻皱了一下眉头，起身告辞。

她与这位秦大掌柜相交甚浅，有些话不宜多问，也问不得。

既如此不如先观望，总有明白;那一天。

所以在离开酒楼后院;时候，她特意凝神竖耳，留意听着。

书房里，秦初看向李护卫：“你说咱们一年半载能回京吗？”

李护卫抱肩倚着门，笑道：“那要看这位江县令能不能活个一年半载了，这南玉县;水不浅，衙门里那几位都不是省油;灯，尤其是那个贼眉鼠眼;捕头。”

他说得是来过酒楼两趟，替江舟传话;王捕头。

秦初眸光微闪，沉沉道：“希望咱们;江县令是个聪明人。”

刚走出酒楼;江舟：！！！

都关乎到她;小命了，她还能不聪明吗？那必须得聪明。

她正想再听些什么，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原来江县令也在。”虞眠才下马车就看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