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旧日大梁（3）

柳素鳞带着江舟刻在地下城中行走，他们明明是今朝人，却仿佛走入了昨日。后梁时代，已然没了什么大唐盛景，但这街道，却一直在提醒两人，这里曾经是何等繁华。

越走，江舟刻甚至感觉，此地也没那么阴森。甚至可以看到昔日往来的商旅，穿街过巷的货郎，路边朝他笑的姑娘。

“把这个吃下去。”柳素鳞给了江舟刻一枚丹药道：“我们走的这一片，曾有不少尸骨，汇集于地下，会形成瘴气，吸入体内，就会产生幻觉。”

江舟刻这才回神，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断崖？地下断崖？

柳素鳞带着江舟刻沿着断崖边，继续往前。水声潺潺，空气也逐渐因这水流，而清新起来。

江舟刻低头，只见他们下方，竟然是一条流淌的暗河。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一个被炸得只剩三分之一的平台出现在二人面前。

柳素鳞道：“这里，就是当时聂娘子带我来的地方，我在这里见到了躲在幕后的雷霆。”

“雷霆不是长生门的前掌门吗？他也知道这地下城？”江舟刻吃惊。

柳素鳞思索片刻，这才道：“恐怕他是误入此地，并非真的知道这里就是旧日大梁。否则也不会毁了那座台子。”

“这座台子有什么特别？”江舟刻将火折子往前台子的方向探去，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柳素鳞解释道：“这里，应当是先秦魏国的一个祭祀台，若是那些博古家们来了，定会痛心疾首吧。”

江舟刻看了柳素鳞一眼，突然觉得，明明失了武功的是柳素鳞，怎么反倒是他一路中陷阱？只好道：“你可别跟我说，这三座城的古地图都让你找着了。”

“我当初从这里逃走时，并没有地图，何况都过了上千年，水脉、地震、洪水，埋在地下的城市，出现交叠，很正常。”柳素鳞拉着江舟刻走进了其他地方：“但不管这城分成了几层，始终有一样不变，那就是汴梁龙脉，三城皆是依龙脉而建，只要知道龙脉走向，花些时间，还是可以进出的。”

江舟刻想起来了，柳素鳞为官前，是个道士，虽然他喜欢炼丹，但堪舆这些，他好像是懂的。

“既然这么复杂，要怎么找你说的证据？”江舟刻觉得这一路也无聊，于是问些心中的困惑。

柳素鳞确定，这地下城中没有走漏消息的风险，终于道：“是练兵。”

金九阁的幕后主使乃是秦王，而颍州金矿案中，秦王若无关系，为何那么早就让盈盈安排假线索，准备栽赃王宣？

金银最大的作用，无非是购买辎重，打造兵器。

官家将秦王留在身边，秦王的封地由官员代管，若是招兵买马，定然会被发现。但汴京城下，这三座古城交叠的地下城，却成了最好的隐蔽之处。

穆子渊将完整的地下城的地图，传递给了柳素鳞。柳素鳞已经仔细研究过那地图，并从地图上，发现了合适练兵的地方。要是二人在那里发现了地下兵营，那就可以确定秦王谋反了。

“当年父亲和母亲，跟秦王、官家的关系都很好，父亲将地下城的消息透露给了秦王也不是没可能。”柳素鳞说得很平静，但江舟刻却逐渐皱眉，突然问道：“鱼儿，要是秦王真的要起兵逼宫，你要抓他吗？”

柳素鳞的脚步一顿，片刻后道：“我会尽力要挟他按兵不动，最好是撤兵。”

“都已经到了起兵逼宫的地步了，你要怎么劝他？”江舟刻担忧：“不如我以武林盟主的权力，调动江湖门派过来帮你，如何？”

“若是江湖人来了，跟秦的军队起了冲突，导致江湖门派尽灭，你这个武林盟主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柳素鳞竟然在这时候开起玩笑：“何况官家有禁军，身边有大内侍卫，你替他担心什么？”

“柳素鳞。”江舟刻皱眉，这种时候开玩笑，才不像他好么！于是道：“你不说，可以。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只好看情况，打晕你，强行带你去武林盟了。”

柳素鳞见江舟刻如此认真，只能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足以改变这场争斗的秘密，只要善用这个秘密，我可以说服秦王，让他忍耐，最终以官家自己定下的金匮之盟，让秦王登上大位。”

“是什么秘密？！”江舟刻急忙抓住柳素鳞问道：“莫非是万岁殿诡案的真相！”

“这啊……”柳素鳞听到万岁殿诡案，只是叹息道：“万岁殿之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潜入帝陵，对太祖尸身进行验尸，自然就有答案了。何况，真是官家杀了先帝又怎样？”

柳素鳞语气变得嘲讽：“万岁殿的事情，真的要查吗？其实万岁殿里的真相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但那重要吗？当今官家，重兵在手，甚至不需下令，就能逼死任何人昭哥哥就是例子。那些大臣、权贵，都是贪生怕死，眷恋荣华富贵的，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武林盟的江湖草莽。”

柳素鳞说的，是昭皇子死后，武林中一起因旧唐故事《辛公平上仙》，而引起的血案。三个江湖门派被牵连，无一活口。而此案，也是随后武林开始大规模寻找太祖密令的起因。

柳素鳞继续带路，江舟刻只能沉默地跟着。

突然，柳素鳞问道：“江舟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