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晚上大家住在道观附近的酒店里。
顾寻本来打算当晚就走的,可是齐奶奶却说,明天还有一场祈福仪式。
对于老人顾寻狠不下心,总会想起原来福利院里,那个慈祥和蔼的老院长。
白亦然的表情严肃了整晚,顾寻转头看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捏他的脸。
“不是你要跟来的,现在怎么这种表情。”
白亦然任由他捏着脸,口齿不清说:“虽然也能理解,但他们这样也不好吧……”
顾寻放开手,打开房间里的暖风说:“那不然呢?你要他们怎么办,能想的办法已经想了,可该走的总会走,该失去的还是失去,除了求神拜佛,还能做什么。”
白亦然顺口说:“反正不是这种事。”
顾寻回过头去,又伸手去捏他的脸:“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失去过家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亦然不说话了,试图反抗了一下,却被下了更重的手。
而顾寻似乎发现了乐趣,白亦然的脸软软的很好捏,那种想反抗又放弃的眼神也很好笑。
怎么真的像条狗狗一样。
一夜无梦,与君山在夜里下了雪。
酒店房间是早早按人数安排好的,这个受害者家属的祈福聚会,没想到竟然是全由罗然集团赞助的。
就连这个道观与酒店,也是罗然的投资。
这事情并不意外,因为二十年前罗家的孙子惨遭绑架撕票,后来罗家就热衷于做慈善公益给过世的孩子祈福,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圆窗外的雪与风卷协,打在窗户上有点恐怖。
顾寻厌恶寒冷与雪,明明没有再次被雪淹没,却要紧紧拉上了窗帘。
可北方的冬天来的快,他拦不住。
他只能蜷缩在被子里,对于明天再山中的祭祀发愁。
直到白亦然洗澡回来,冒着满身的热气蒸腾靠近,顾寻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终于能闭上眼睛睡觉。
白亦然却睡不着。
他低头看看又滚过来抱紧自己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除了打架,他很少与谁这样贴近过,也并不喜欢肢体触碰,那种肉贴着肉的感觉让他觉得恶心。
可顾寻抱着他却很舒服,像是泡在温度刚好的泉水里。
他努力忽略自己心跳加速。
这只是任务,这只是任务,这只是任务……
白亦然试图催眠自己,忽然想起白天和纪禾聊天时,对方的问话。
如果目标是其他人的话,你会愿意同居这么久吗?
只是想了想,他脑袋里剧多了一大堆国骂。
最后是怎么回复的?
【大可不必,还是让隔壁那个显眼包拿去邀功吧。】
那换成顾寻,怎么就不一样呢?
白亦然想起顾寻抚摸他脸颊的手,虽然对于顾寻来说那是捏捏。
最后索性眼睛一闭,将怀里的人抱紧。
先睡饱再说。
顾寻是先醒的。
睡姿不好脖子疼,他整个人都趴在白亦然身上去,这人竟然还能睡。
可是真的很暖和。
看着外面苍白的世界,他一点都不想出被窝。
可酒店的叫早电话按时响起。
白亦然睁开眼,就看到顾寻在盯着自己看,被吓了一跳,缓了好久才想起他们住在一起。
只是梦里是这张脸,醒来又突然看到,未免心虚。
“白亦然,去帮我拿衣服。”
顾寻藏在被窝里,伸手戳他胳膊。
白亦然瞬间倒吸口气,不敢出被窝,艰难道:“你自己拿。”
男人嘛,早上有点什么也是正常,以前住宿舍的时候大家也都是一样,白亦然脸皮从来没这么薄过,这会儿却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往顾寻身上看。
他没想到会梦见顾寻。
梦也现实逐渐重合,顾寻又戳戳他说:“冷。”
看起来很可怜,白亦然不为所动。
顾寻奇怪,注视他几秒之后,恍然大悟,想了想说:“哦,我也可以等一等。”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人。
白亦然满脸通红,然而感受到身边人存在,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更有精神了。
这叫什么事。
他跑去冲冷水,顾寻钦佩他的勇气,等到了自己的衣服已经是半小时后。
然而他换衣服也不避讳,白亦然抬眼就看到一大截莹白的肌肤,心了说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冷水白冲。
等他过了这段头脑发热的时间,山上的祈福也都开始,其实无外乎就是烧烧香拜拜佛,将夙愿写在红绸上,挂到山巅的树梢。
也许对于这些人来说,是疗愈的必然过程。
那些红绸在写在思念之人名字的瞬间,就注入了神奇的力量,带着他们的悲伤或者希望,随着风飘到亲人的身边。
等待的过程里,白亦然靠在树下吸烟,然后被看护的小道士抓住了,教训他不要在这里抽烟,要去吸烟区。
白亦然说好,然后笑呵呵地吐了个烟圈。
等顾寻来找人的时候,就见小道士找来老道士告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