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

程嘉没有回到锦意苑的大平层，而是再次来到原先住的棠雅园。

事到如今，这般无能的她有何资格在妈妈奋斗时借住过的地方再待下去呢？所以，她逃荒似地逃回了这里，对着精致的晚餐，勉强几口下肚后便让管家阿姨又撤了下去，如今的她毫无食欲。

她的职场生涯已经结束了，她给妈妈丢脸了，也给季寻，还有季妈妈丢脸了。

看着程嘉一身的失魂落魄，管家却是没有询问半句，似乎是给谁打了电话，而后不久，她听到那熟悉的车轮声在院子外面响起。

季寻比前些天回来得要晚一些，或许是先绕路去了锦意苑，而后才又让司机开到了这里。

程嘉半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看过了无数遍的园景，心中不再是以前惯有的烦闷，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安全感。

这座房子，还有那推门而入的男人，都让她感到心安。

季寻没有问程嘉为何又回到了这里，只是在程嘉身旁坐下，任凭着女人倚靠在自己身侧。

她知道，他也知道，回到这座棠雅园便是对先前约定的无声结束。

程嘉红着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说道，“对不起，我搞砸了，我还连累了很多人都没了奖金。”

这件事又和嘉嘉有什么关系呢？睿智的季总没有安慰女人她没有错，反而顺着她的话，再度加深了程嘉心中作出的自己不适合职场的判断。

“每个人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行，你只是不适合职场，却很适合被我养在家里。”

“我说了，等你后悔了，随时回来，以后你就安心在家等我，不要再出门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花掉我给你挣来的钱。”

程嘉终于在这如同审判一般的话中嚎啕大哭，她扑进季寻的怀中，像是一条漂泊的小船，在风雨中找寻到了那唯一一个能指引方向的灯塔。

她贪恋着这个怀抱的温暖，后悔着这些日子的任性。

嘉嘉的眼泪似乎停不下来，浸湿了他的肩上的衣物，季寻心中五味陈杂，虽是疼惜不已，可又有着阴谋成功的喜悦。

“我现在带你去换换心情。”既然目的已经达成，现在的他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哄嘉嘉开心，让她尽快忘记这些悲伤之事。

“去哪里，现在天都黑了。”眼睛微微红肿的程嘉有些胆怯，现在的她不想出门。

“就是要晚上去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季寻安抚道。

司机陈北一路奔驰，奔向不知何处。

程嘉依偎在男人怀中，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羞耻而想要挣脱，似乎只有现在这样，她才能不再受到外界带来的伤害。

还未停下时，程嘉便闻到了一股独属于海水的清凉气味，当皮鞋落在地面上，只见一个巨大的白色游艇映入眼中，这是一个可以盛纳几十人的游艇，而今晚的客人却是只有他和她二人。

游艇慢慢驶离，岸边的灯火逐渐暗淡下去，甲板之上，程嘉悄然站立，那夜空清透，头顶星星闪烁，似乎海风也知道她的伤怀，只是温柔的抚摸着脸颊。

“我们是去看星星？”

“还是去海钓？”

可是男人却回说都不是。

“那是去干什么？”

“去看好看的东西，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季寻一副要保持神秘的样子。

远离S城的地面，程嘉此刻的心情的确是缓和了许多，随之而来的便是肚子的饥饿，郁气伤胃，她今天都没怎么吃饭。

季寻笑了一笑，把她领到闪着烛光的餐桌前，耐心看着她小口进食。

味蕾被彻底满足，程嘉有一段时间没吃这般昂贵的晚餐了，她心知这一顿饭的价格可能比她自己工作上一个月的薪水还要多，更不用提这趟出海的价格。

想到这里，女人的心中又泛上了酸楚，这折腾上这么一回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要是早早意识到自己如此无用，也不会跑到季寻商业对头那里去丢人了。

季寻则是一副耐心等待着的模样，他相信此刻没有比他更舒心的人了，除了挣钱给嘉嘉花的工作之外，在嘉嘉身旁无论干什么都是一种放松。

游艇速度慢了下来，程嘉看向远处，只见前方似乎停放着许多小船，她起身走向栏杆处查看，本以为只是渔民出海，可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程嘉随即被吓得扑到季寻的怀中。

那五彩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绚烂多姿，将这片海域染得如白日一般耀眼。

“喜不喜欢？”

夺目的烟火一簇簇盛放，那脑海中的痛苦记忆猛然袭来，程嘉将脸半埋到季寻的胸膛之中，不敢睁眼看着旁